刘老板的目光中又蒙上了那天真而无知的神色。
顾员外自然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只对着身后被江芙打的灰头土脸的顾天泽道:“你若再是在外面招惹是非,以后便不必回这个家门了。”
顾天泽一向是在家里被娇纵惯了的,现在被一贯溺爱自己的老爹这样说,当然是满眼的不服。
他开口就想为自己找补,但是顾员外没有再看她一眼。
眼看着二人带着那两个恶种扬长而去,江芙眼中的愤恨几乎快化作骇人的火焰将所有人烧成灰烬。
等二人走远,沈随安才示意让小厮放开了江芙和江澈。
江芙揉着被撞痛的手臂,语气也变得清冷起来:“大人既然政务繁忙,倒也不需要插手奴婢的闲事。”
可沈随安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带着宋韵音便要离开。
好似却是一副任她死活的样子。
沈复在众人将要退却之时留了下来。
的确,他的任务也不是追随沈随安。
毕竟自己出来还没有正式回府,沈复自然是要跟在自己身边的。
从上次他手上没轻重让江芙挂彩,被常管家点拨了以后,虽是对江芙不客气,但面子上还是不会给她太大难堪。
正在这时,一个老者的身影出现在了沈随安面前。
“沈大人请留步,老夫有物相赠。”
江澈将江芙的目光引向不远处的老人:“姐姐,这便是平日里教书的夫子,对待我也是十分的和善的。”
一听到这里江芙看去,却不自觉的遮住了自己的面庞。
现在人多眼杂,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跟江撤退得远远的。
“严学士,书院里的事情还是惊扰到您了。”
这严学士本是沈随安的启蒙老师,后来在皇帝那里告老还乡,只不过跟沈随安父亲交好,又闲来无事,便来了南府书院教书。
严学士笑的十分的和蔼:“沈大人好久不见,既是大人托付的人出了事,老夫还是要来请罪的。”
说罢,他将衣袖中的一包药拿了出来,双手递到沈随安面前:“这药治疗跌打最是好用。”
说罢,他一双眸子忽然笑的弯弯的:“这药大人幼时可是常用啊。”
在严学士面前,沈随安难得露出了十分轻松的笑颜:“老师惯会取笑。”
眼看着沈随安对面前这个老者这么客气,宋韵音也赶忙收起了时才对方来拦路时,自己的那些看不上的意思。
“原来是随安哥哥幼师的老师,韵音在此见过。”
可是她这话竟然没有让严学士侧目看她一下。
这老人已经把视线瞟向了一众人后那街上孤零零的一大一小二人。
他要交到沈随安手上的药收了回来:“既然这二位在场,那老夫便不劳烦大人转交了。”
说完他朝着江芙与江澈走去。
宋韵音骤然被如此的轻视,心中难免一阵不痛快。
但此时沈随安却跟着严学士一起走了过去。
对于自己的老师,沈随安仍然有着那十分敬重的心思。
沈随安过去宋韵音就得跟着。
因为她还不希望被人察觉自己心中那已经快溢出来的不满。
见到江芙,严学士的眼中不免蒙上了心疼,只是许多话只能心照不宣,她把药塞进了江芙手里:“这药你给江澈敷上,过几日便好了。”
“这药你给随安敷上,很快就好了。”
少女提着夫子递来的药,看着双手通红的少年,眼中不免含起了笑意。
“夫子留三天拿来背书,随安真是好记性,一天只背两个字,人之,初性,本善。”
少女笑得直不起腰来。
少年却气鼓鼓:“某人还不是一样。”
少女十分得意的给夫子又塞了一盒点心:“但是我知道夫子爱吃什么啊。”
夫子面色阴沉,但还是手不听使唤的拿了一块点心:“下次再不会我便也不会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