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环路外侧,苏桥宾馆东北方向,有一片广阔达千余亩的空地,四面围墙都已摇摇欲坠,入口处的大门已经无影无踪了,只有一间小小的传达室,
后面还有一排挂着“业务室”牌子的平房,另有一栋二层小楼,但早已全都空无一人。
大院中,里面的杂草都已长到了半人多高,到处都是方方正正的长方形大石块,乱七八糟的散落在杂草丛中。
方信、林薇、白嘉嘉,三人在杂草掩映的小路上漫步走着,阵阵微风吹来,杂草轻轻摇晃着,似在诉说着这里的荒凉和孤寂。
“方助理,这也太荒凉了吧?”
白嘉嘉站在一块大石块上,抬手捋一下秀发,举目四顾。
方信抬头看着她,只觉此时的白嘉嘉与昨晚的白嘉嘉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今天经过短暂的交流,方信发现这位令东南亚大富商陈正祥都极为倚重的得力助手,绝非等闲之辈。
她浑身洋溢着极为优雅的气质,脸上从容而淡定,举手投足之间显露着充满魅力的涵养,言语间总是那么得体而富有教养。
无论怎么看,跟昨天晚上那个风情万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只听白嘉嘉不解的问道:“虽然我和林总都让你来安排接下来的活动,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别卖关子了,该解释一下了吧?”
方信悠悠的缓缓踱步,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情颇为沉重。
叹息着说道:“白小姐,你知不知道,这里曾经是整个合阳经济的一面旗帜?”
听着方信的语气,林薇也不禁深受感染,想想自己父亲林景山几十年的付出,也同样长叹一声。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白嘉嘉惊奇的笑道:“这里虽然很大,但也就好像只有这几块石头值点钱吧?”
方信摇摇头,轻叹道:“这些石头,是以前用来垫钢材用的,就在十年之前,这里的钢材吞吐量高达几万吨。”
“几万吨?”
白嘉嘉惊叫一声:“那得多大的规模啊?”
“是啊,当时这里就是合阳以及周边地区的钢材交易中心,每天都有各大钢厂几十辆大卡车来往不息,”
方信说的悠然神往,语气中却充满了萧索之意:“十年前,所有人都把这里当做合阳振兴的象征,谁也想不到啊,短短五年的时间,这里的吞吐量已不足一万吨,再两年就只剩一千吨,最后剩的全部半价处理……”
说到这里,转头看看林薇,林薇眼眶都红了。
她从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父亲林景山过来玩耍,对这片场地是带有很深的感情的。
此时听方信说起往事,不禁也随之想起了林景山,大半辈子的心血都放在了二轻供销公司,怎么都想不到,到头来却落得一个破产下岗的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
白嘉嘉怎么都想不通,不由得瞪大眼睛惊讶的发问。
方信苦笑一声。
体制僵化、腐败横行,民营经济崛起,改制失败……
种种原因经常被各位专家们拿出来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解读,方信此时却一个都不想提起。
都对,也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