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朗声问道:“上个月大林乡总共招待了23次,但这乡财务的票据显示,上个月招待费总共花掉了51357元,平均每次招待都要花费2233元,
请问刘乡长,你们一个穷困乡哪来的如此高消费场所?
四个人花一百块就能吃饱喝足的一顿饭,为什么要报销两千多?怎么花的?
还有这些票,顺风大酒店、吉祥大酒店都是什么地方?在哪?为什么基本上每天都有一千左右的招待费?
还有你的面包车,为什么一个月加油十五次?每次都加几百块钱的油?现在加油站的油钱不到三块,你的面包车能装多少油?你是天天跑京津还是深广?
刘乡长,现在请你解释一下这些问题吧。”
刘德旺满头冷汗淋漓而下。
颤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哪?上哪找的这些虚假的数字……”
“我就在大林乡政府办公室!”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们怎么能乱搞……”
电话的刘铭口气陡然变得极为严厉:“别忘了我们是纪委!纪委的权力和职责,还需要我再向你重复一遍吗?”
“啊这……”
刘德旺哑口无言,不禁像被抽光了骨头似的瘫倒在椅子上,满脸灰败。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的公鸡,所有的伪装和掩护全都被剥的干干净净,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见刘德旺久不说话,贾慧月再次用力敲敲桌子:“刘乡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请你实事求是的,把刚才的问题交代一下吧,提醒一句,你所有的言辞都会被记录在案。”
刘德旺还能说什么?
只能用呆滞而无助的目光缓缓扫过身后的同事们,
那一群原本在刘德旺的带领下慷慨激昂拉着横幅在县政府门前大叫大嚷的乡镇干部们,此刻就像躲瘟神似的后退不迭,刘德旺的目光看向谁,谁就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躲到别人身后。
这里面也就长山乡的村党委书记董建辉比较淡定,长叹一声说道:“我说德旺同志啊,我看你还是正视自己的问题吧,我相信只要你坦白一点,把自己的错误都交代出来,纪委的同志一定会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对你宽大处理的。”
一句话中,把两次使用的“自己”这个词加重了语气。
刘德旺眼神黯淡无光,嘴唇蠕动着:“我,那个,我……”
“对了,又现一个问题,”
电话里的刘铭突然高声说道:“这里有一份去年四月十六号的请款申请报告,上院小学的教室都已经成了危房,教室门和窗户多处破损,有几处房梁都断了,请求批款两千元进行整修,
而你刘乡长为什么在四月十七号,批下了一万元的整修款?
上院小学要两千,你给一万?那八千块去哪了?”
刘德旺一听,顿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也不管会不会露馅了,
马上大声喊道:“教育为本啊,小学都如此破烂了,难道我不该好好整修一下吗?给老师和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不正是我们乡镇干部的职责吗?纪委同志,你们这是小题大做,是吹毛求疵!我看……”
“我看,你这是死不悔改!”
高妍和方信同时大吼一声,说得话居然一模一样。
把众人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