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长公主和画依依乘坐着公主府的马车慢悠悠地返回公主府。
陌白骑马在马车一侧护送前行。
马车里,彤长公主担心画依依刚离了师父心情不好,便找着各种话题和她闲聊,聊着聊着便聊到了许愿的母亲容姝的身世。
彤长公主也不瞒她,便把当年换婴之事告诉了她。
“当年我和靖南侯府夫人、沈家夫人本是闺中密友,靖南侯府满门男丁战死后,云家需要一个男孩传承侯府爵位。
沈家因通敌之罪满门男丁被砍头,女眷被流放。
当晚云家夫人生的是女婴,沈家夫人生的是男婴,沈家夫人为了保住沈家最后的一点血脉便把男婴给了云家夫人。
云家夫人为了保住靖南侯府的爵位只好忍痛让刚出生的女儿随沈家女眷去流放。
但云家夫人终究不放心,便派了忠仆桂枝随行照顾女婴。
数月后,沈家女眷6续死在了流放儋州的路上了。
我们偷偷寻找了数次,都没有桂枝和孩子的消息,渐渐的,就都以为那个孩子不在人世了。
这次桂枝清醒了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当年流放路上遇到洪水泛滥,桂枝抱着孩子被大水冲走了,侥幸被容家救起才活了下来。”
画依依静静地听彤长公主讲完,幽幽地感慨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许愿曾和我说过,靖南侯收复北顾十城后,各城各县夹道欢迎,队伍路过藤县时,她当时在人群中一眼便喜欢上了威风凛凛的靖南侯。
她的脸也是在那夜受伤的,她想连夜把靖南侯的样子画下来,结果半夜趴在桌上睡着了,不慎碰到了烛台烧了半个屋子,也烧伤了自己的脸。”
彤长公主不由唏嘘。
“要是许愿还在,顾儿娶了她,不仅能一起传承云沈两家的血脉,还能让两家亲上加亲,那该多好啊。”
画依依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我假冒许愿时,云北顾问我是否愿意嫁他,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好处呢。”
彤长公主轻声问道:“你是如何答复他的?”
画依依笑道:“我又不是许愿,我当然是拒绝了呀。”
彤长公主看看画依依,轻叹了声,“亏我当初还想撮合你俩来的。”
“师姑的当初是何时?”画依依好奇地问。
“及笄画考前。”
“那师姑是何时放弃撮合的?”画依依再问。
“在知道顾儿为了救鱼儿,让你被绑匪带走之后,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没缘分了。”
“谢谢师姑体谅。”画依依感激地说道。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侍女禀报:“前面靖南侯府的马车和另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把路给堵住了,侯府的管家正在和一年轻后生争抢惠安堂的大夫。”
画依依暗暗寻思着:莫非是老夫人病了?
惠安堂的李大夫被两人拉扯得生气了,大声说道:“你们这般拉扯,拉伤了老夫,两边都去不了。”
拉扯的两人都松了劲,但是却都没有撒手。
靖南侯府管家着急地央求道:“李大夫,是我先来的,我家老夫人病了,劳您先去看看。”
年轻后生争辩道:“我几日前便来约了李大夫了,我夫人今日生产,一身两命呢,您就让李大夫先去给我家娘子把脉吧。”
画依依见两人互不相让,李大夫也无计可施,这样下去怕是两边的病人都要耽误了。
彤长公主看出了画依依的心思。
“反正也走不了,你扶我下去调解调解吧。”
拉扯的两人和大夫看到彤长公主下来了,都纷纷要跪地行礼。
彤长公主和气地免了他们的礼,简单问明事情缘由后,便让李大夫先随那后生去接生。
一辆马车离开了,道路很快就畅通了。
彤长公主向侯府管家询问老夫人的病情。
管家忙回道:“老夫人今早起来后好似魔怔了一般,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呆呆地坐着,对身边的人好似都不认得了。”
彤长公主皱眉,自那日之事后,她知道老夫人的情绪肯定会受些影响,但是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
画依依在彤长公主耳边低语道:“要不我去看看?”
彤长公主担心靖南侯府会因之前假冒许愿之事怪责于她,果断地对管家说道:“你也不要再去请大夫了,依依也懂医术,我们随你去侯府看看老夫人。”
陌白有事要赶回南司,画依依便让他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