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炜大喊道:“就滴血认亲,靖南侯府若不肯便是心虚。”
老夫人背过身去,脸色有些许苍白。
云北顾紧紧扶着老夫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祖母莫慌。”
老夫人虽然不解,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云北顾,什么都没问,暗暗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郑重让人端来一海碗清水,云北顾扶着老夫人慢慢走过去,云北顾拔出腰间的匕,在老夫人中指上轻轻碰出一个小口,挤出一滴血滴入水中。
画依依走过来,拿过云北顾的匕,割破手指,把血滴入水中。
两滴血在水中晃着,完全不相融。
许炜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应该是血亲才对的。”
南康郡王赵就看着碗里的两滴血,生气道:“人家明显就不是血亲嘛,莫非你还怀疑这水有问题不成?”
许炜伸手蘸了一点碗里的水,放嘴里尝了下,确实只是清水而已。
许炜沮丧地跌坐在了地上。
郑重大声喝道:“许炜,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许炜瘫坐在地上,神色惶恐,嘴里不停喃喃自语,“不可能的,容姝和靖南侯府夫人那么像,肯定有关系的,为什么血不相融?为什么?为什么?”
南司领看了云北顾一眼,冲着门口的一个司卫点点头,司卫悄悄退了出去。
很快,陌白和药弗生扶着一个戴着兜帽的妇人走了进来。
南司领起身对太子赵景晟、南康郡王赵就拱手说道:“回禀太子、南康郡王,此妇人叫桂枝,曾是许炜之妻容姝的陪嫁仆人,上午来我南司报案,说她一年前因无意中撞破了许炜和歹人密谋灭口容家之事,被许炜和那歹人强行灌下毒药后推入了河中。”
南司领示意陌白取下妇人的兜帽。
众人皆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桂枝。
老夫人在看到桂枝的那一刻,双手不由微微抖起来,此人正是当年自愿请命在流放路上照顾姝儿的桂枝。
许炜看着如活死人一样的桂枝反而松了口气,高声说道:“此人确实是内人的陪嫁嬷嬷桂枝,一年前她偷盗主家财物被现,逃跑时自己跌入了河中。”
郑重虽也察觉道桂枝神色异常,但还是问道:“桂枝,你可认得堂上这个男子?”
郑重连续问了三遍,桂枝都没有反应。
许炜得意地说道:“此人又瞎又聋又哑,如何能报案,分明就是诬告。”
陌白冷声问道:“你怎知她又瞎又聋又哑?”
许炜觉说漏了嘴,胡乱地搪塞道:“她双目无神分明就是个瞎子,她若不是聋哑,为何半天不回大人的话?”
陌白冷笑道:“眼瞎可看得出来,耳聋可通过听声反应看出来,可是哑,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许炜应道:“我,我,我猜的不行吗?”
陌白说道:“你不是猜的,你是早就知道她中的是血枯之毒,五感皆失。”
许炜大喊冤枉,“你有证据吗?你不能无凭无据就冤……”
“我便是人证。”桂枝忽然开口说道,声音沙哑得宛如来自幽冥地府一般。
许炜的声音戛然而止,恐惧得看向桂枝,桂枝正愤怒地盯着他。
许炜仿佛看到鬼一般,大叫一声,身子踉跄地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
徐炜脸色煞白,别过头去捂着脸不敢看桂枝,声音颤地说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你,怎么会说话的?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的,你,你,你走开,你不要过来。”
桂枝怒瞪着缩成一团的许炜,一步一步逼近他,声音沙哑地逼问道:“许炜,你这虚伪小人,你是不是已害了容家?你是不是已经害了我家小姐?”
许炜失声喊道:“你,你,你这疯妇,你胡说。”
桂枝走到许炜面前,蹲下身,双手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强行给我灌下毒药,装到麻袋里扔到了河里,老天开眼,让我活了下来,活着揭破你狠毒的真面目。”
桂枝说着,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看着外面的天,哭喊道:“我可怜的小姐啊,是桂枝没用,没有看护好您啊。
桂枝无能,没能早些觉许炜这个人渣当初就是因为小姐长得像靖南侯府的夫人才故意接近你,利用你的啊!”
容姝虽嫁入许家多年,但桂枝是照顾她长大的嬷嬷,私下一直都是喊容姝小姐。
画依依走到桂枝身边,蹲下身柔声问道:“桂枝嬷嬷,你可还认得我?”
桂枝看着画依依,怔愣了片刻,眼泪扑簌簌地落了袭来,惊喜地喊道:“愿儿,愿儿……”
画依依扶起桂枝,轻声问道:“嬷嬷可还记得,许炜为何要害你性命吗?”
画依依直呼许炜的姓名,即使她是假冒的许愿,此刻也不愿再喊此人“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