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到他们三人来了,精神头都足了几分。
早膳摆好之后,画依依和云鱼儿分坐在老夫人两边,云北顾坐在祖母对面。
老夫人是个开明之人,侯府用膳也不遵循食不语的规矩,一家人边吃边说,饭桌上氛围甚是和谐。
这是云北顾第一次和画依依同桌吃饭,忍不住暗暗地多看了她几眼,现她吃饭虽不像云鱼儿那般随意,但也不挑食,每样菜都吃得差不多,让人看不出喜好。
云鱼儿是饭桌上吃得最多,话又最多的那个,说着说着云鱼儿就扯到了及笄议亲的话题上了。
“祖母,你前阵子不是说我及笄了便可议亲了吗?您都相中哪家了?”
“我相中有何用?人家一听是你这个惹是生非的货,躲都来不及。”老夫人故意打趣云鱼儿。
“哼,我才不喜欢他们那些规矩多多的人家呢。”
云鱼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不好的,心念一转,体贴地建议道:“祖母,我还小,要不您先给姐姐相看一个吧?”
画依依淡定地给老夫人夹了一些爽脆的藕片,腼腆地说道:“祖母身子才刚刚好些,就莫要为愿儿的事劳心了,依依还想着四处游历一番,增长些见识。”
老夫人看着画依依慈爱地说道:“愿儿想怎样祖母都依你。若有喜欢的男子亦可告诉祖母,祖母亲自去帮你说亲。”
画依依调皮地说道:“我喜欢长得好看的,祖母若看到好看的男子,便帮我多留意下。”
云鱼儿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我也喜欢好看的,祖母也帮我多留意。”
“女子找夫婿要找一心一意的,不可一味只看皮相。”
老夫人适时苦口婆心地给两个花痴的孙女说教。
云北顾默默地听着,心中思忖:原来你喜欢长相俊俏的……不知我的长相可入得了你的眼?
很快,云北顾心中的疑问便被云鱼儿回答了。
云鱼儿指着云北顾对祖母说道:“祖母,长相也是要挑的哦,像大哥这种长得凶神恶煞的可要不得。
十个女子见了他九个都想跑,跑不掉的那个,肯定是被他吓晕了。”
老夫人笑着责备道:“尽胡说,你大哥哪是你说的这般,你大哥沙场能降百万敌军,回家了都降不住你这顽皮,你还好意思编排你大哥。”
云北顾脸色不悦,本来要夹给云鱼儿的鸡腿,在空中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放到了画依依的碗里。
“愿儿若有喜欢的男子也可以告诉大哥,大哥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你面前来,他若不喜欢你,大哥就打到他喜欢为止。”
还能这样?
不愧是沙场能降百万敌军的靖南侯,霸气!
不过这样的霸气她可消受不起。
画依依笑着拒绝了云北顾的“善意”。
“大哥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随缘便好。”
云鱼儿一脸兴奋地看向云北顾,“大哥,我有心仪的男子,你帮我绑来可好。”
云北顾板起脸,双目微眯,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一句,“你有心仪的男子了?”
云鱼儿的得意忘形瞬间倒塌,“我,我说的是,倘若我有……我是倘若……好吧,我没有,我真没有……大哥吃排骨。”
云鱼儿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讨好地丢到大哥碗里,心中暗暗委屈:大哥好双标!
云北顾夹起排骨放嘴里,连肉带骨“喀嚓喀嚓”地嚼了个了稀烂。
次日午后,画依依易容乔装后按照约定来了红袖阁。
画依依进来后,摇着扇子打量了一圈,很快便现了乔装的“沈壹心”。
今日的“沈壹心”一身镶金边的深色锦袍,还戴了帽子,贴了胡子,看起来像个财大气粗的富商。
画依依大摇大摆地朝“沈壹心”走去。
云北顾面无表情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俊俏公子,正要冷脸,对方却先向他拱手笑道:“沈老爷,几日不见,手臂可还麻?”
云北顾愣了下,笑容很快便漾开了,微微挪了下身子,示意她坐下。
画依依看了眼舞台下正中间的朱玉贵,今日的朱玉贵头大肚圆,手脚细短无力,说起话来全身的肉都在抖。
画依依低声问道:“此次可是正主?”
云北顾微微点头。
画依依嗅了嗅周遭的味道,只闻到依兰香的味道,并没有“春丝”的味道。
画依依正疑惑时,一群舞娘缓缓步上舞台,画依依隐约闻到了“春丝”的气味。
舞媚缠着着彩色绸带从高处翩然落到舞台中央,画依依闻到一股浓郁的“春丝”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画依依偷偷拿出簪准备起来,在舞倾城的彩带打在朱玉贵那张纵欲过度的肉脸上时,精准地把一颗七色花粉弹珠打到了朱玉贵的身上。
七色花粉虽然散开了,但在翻飞的彩带之下,众人皆以为那是舞倾城为了营造氛围故意挥洒的香粉。
朱玉贵一把抓住舞倾城的彩带,贪婪地嗅着上面奇异的香气,然后拉着彩带一点一点地上了舞台,边走边解开腰带,一件件的脱掉衣服,冲着舞媚猥琐地喊着:“沈大夫人,你便从了我吧,我绝对比那沈谦更男人。”
云北顾在听到“沈谦”二字时,脸色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