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话有点多。”黄蜂啧了声。
李落立刻闭嘴,受惊般低下头去。
夏侯芷瞥了小太监一眼,拢了拢大氅:“罢了,情有可原。”
一行人开始往山谷跋涉。
这边的气候暖和一些,沐浴在阳光下,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倒是比坐在车内颠簸要舒坦得多。
“什么情?什么原?”黄蜂觉得主子近来变得亲和许多,连带着胆子也变大了,敢主动凑过来闲话。
夏侯芷没答,只悠悠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主子话,大概……十七了吧。”
对于“大概”这个词,她没感到多意外,毕竟捡到这丫头的时候,跟个狼崽子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会记得自个儿的实际年龄。
“嗯,可有心悦之人?”
本以为黄蜂会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谁知对方想也没想地脆生生回道:“有啊!”
她接过羊皮囊,抿了口:“哦?谁?”
“当然是殿下您呀!”
“噗——”
略狼狈地拭去唇角水渍,太子殿下面无表情道:“别喜欢我,没结果。”
“哦。”黄蜂挠了挠鼻尖,又坚定地补上一句,“可奴婢对您是真心的。”
“……”
察觉到前方投来的打量,夏侯芷再次瞪了侍婢一眼。
不懂就闭嘴。
她可不想被段垂文误认为是那种色令智昏,带着暖床婢女外出的人。
教导自家懵懂心腹何为“情”字一事,暂时搁置。
日头不断下沉,大家加快了脚步。
山头虽然不
陡,但由于甚少有人往来,道路十分地荒,野草长得几乎有半人高,越往后越难走。
身后不断传来的急喘,令黄蜂忍不住道:“要是实在走不动,就老实在原地待着,别你家主子好端端的,你自个儿倒先丢了小命。”
“没、没事……”
李落努力一个跳跃,结果啪叽——扑腾进了草丛里。
“接下来的路,不适合你。”段垂文道。
“好吧……”小太监只得识趣地放弃,表示先回去山脚下,打理准备今晚的食宿。
少了个拖油瓶,剩下的路还算顺利又快速。
走至尽头,拨开灌木丛,一座偌大的庄园显现。
红墙绿瓦,雕梁残壁,隐约可见亭台楼阁及几块的干涸池塘。
“看来,原先也算是一方大户,不知得罪了谁,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夏侯芷感慨着走近,抬头看向门头。
只见歪倒的牌匾上,用狂草写着两个大字:殷庄。
似是看穿她的疑惑,段垂文主动解释道:“这殷家并非普通商贾,而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夏侯芷若有所思,“难道那谋逆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父皇忌惮江湖势力,不是一天二天了。
听说早年间,民间出过一些组织,造成过不少动荡。
当然,最后都被成功镇压住了。
这殷庄,该不会就是其中一批吧?
“来之前,我翻过一些记载,应该是没有关联的。”段垂文道,“何况广陵这带乃鱼米之乡,落户此地
,通常代表着隐退。”
既选择不问江湖事,又怎会入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