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推搡我,我推搡你,最终还是由杜翠出面,吞吞吐吐道:“公子,你、你真的是……不是被他们抓来的?”
“强买强卖和掳,又有什么区别?”她似笑非笑地反问。
众人不吱声了,不过看得出,面上到底多了些隔阂。
或许是难以接受,如此仙人之姿的男人竟是个小倌儿。
夏侯芷并不在意她们怎么看待自己,百无聊赖地掸了掸袍摆的灰尘,开始进行下一步打探。
“知道这船要开去哪里么?”
“不知。”
“囚禁你们于此,究竟有何目的?”
“……不知。”
“他们平时谈话时,有没有透露一些重要的讯息?”
杜翠挠了挠脸颊:“什么叫……重要的讯息?”
“比如……地名,人名,一些古怪的代号之类。”
看着对方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脑袋,以及身后那一张张更加迷茫无知的脸,夏侯芷深深地吸上口气,闭了闭眼。
“那什么时候用膳,这你总该知道吧?”
“吃、吃饭吗?”凌小小冒出头,略兴奋地说道,“这个我知道!等地上的光斑移到中间的位置时,就会有人来给咱们送饭啦!”
“嘁,那么难吃的食物,有什么可高兴的。”高秀秀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呀……”凌小小低下头,小声咕哝道。
“我也觉得蛮不错的。”
“是啊,比我在家的时候吃得好……”
其他人纷纷附和。
夏侯芷垂下眼睑,陷入沉思。
越是善
待,通常说明可汲取的利益越大。
她和段垂文原本都以为,掳走高秀秀是为了赎金或者其身后的权势,可现下看来,这群匪徒所求的,完全是少女们本身。
卖入青楼妓馆,的确能获得一笔不小的进账。
但要说能发大财,倒也不至于。
而且如果要卖,昨晚应该就送进莳花馆了,可他们完全没那个意思。
等另一批货……
到底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的时间,夏侯芷一直在脑海中翻查,究竟是谁会干出这么个事儿。
锁定了几个人,又觉得不大像。
待她揉着微胀的太阳穴,从思索中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到了深夜。
舱内静悄悄地,只闻一阵阵细微的呼吸声,少女们挤在一起取暖,睡得正香。
走道尽头,两个守卫的呼噜声,也是此起彼伏。
夏侯芷打了个哈欠,决定先不想了,还是等到了下一个目的地,再静候其变。
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翻了个身刚准备闭上眼,蓦地——
啪嗒。
一枚小石子滚到了脚边。
她弹坐起身,只见黑暗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笼外。
此人没出声,她便也没动。
僵持片刻,有些无奈地低沉嗓音传来:“是我。”
“欸?”
凤眸微瞠,夏侯芷摸着黑踉跄走近,总算勉强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你怎么会在这儿?”
段垂文打量着对方,衣衫完整,垂肩的发沾染了些许草屑,并无其他异样,心里头不由轻轻地松了口气。
自己看
不见便以为人家同样看不见的太子殿下睁着双充满疑惑地眼:“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
“我在看你……咳,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