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喜欢练拳啊。”夏侯芷挑起一边的眉梢,“那这下盘……应该也挺稳的吧?”说着,灵活的右手往后一滑。
厉目微瞠,本能地一把攥住了那条肆无忌惮的胳膊。
即使隔着刺绣精美的宽袖,依然能感觉到手腕的纤细。
真瘦。
段垂文脑中下意识跳出这两个字。
紧接着,他低头一看,发现那白玉般的指尖距离自己裆部竟是不足半寸。
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请殿下……自重。”
“自重?”夏侯芷俯下身,发冠的细链垂在颊边微微摆荡,衬得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多了几分妖冶,他歪着头,目光自下而上的来回扫视,玩味道,“刚刚可是段大人先动的手哦,本宫还没有试过男人,但如果是段大人这样的,倒也未尝不——”
话未说完,一道劲风袭来。
夏侯芷猝不及防,被猛地掀翻至一旁。
就地滚了半圈,堪堪坐起身,只见对方单膝跪在面前,冷着嗓子丢下一句“冒犯了”,随即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了车厢。
青年缓了半晌,慢慢支起一条腿,回想着方才的场景,不觉又是一阵无声轻笑。
“鱼腮,回宫了。”
前方车夫立即扒掉灰不溜丢的粗衣,露出一身东宫禁卫的服饰,高声应道:“是,殿下!”
李斯带着两个弟兄,跑得快去掉小半条命的时候,迎面遇上了段垂文,顿时喜上眉梢。
“怎么样大人,有新发现吗?”
“是不是找到那厮
了?您说个方位,卑职这就带人前去抓捕!”
不能怪下属们这般信心满满,实在是每回段垂文追得如此突然,那必然能有所收获。
然而这回,他们大人却不在状态。
神色发沉,掩在发间的耳根子隐约泛着红,加上稍稍凌乱的气息,竟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斯小心翼翼道:“您这是……被谁欺负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起来用这个词。
但此情此景,忽然就有感而发了。
话音落,成功获得眼刀一枚,李斯抬手搓了下凉嗖嗖的后颈,缩起脖子。
这时,一名官吏骑着马匆匆来报。
“禀大人,赵奇水落网。”
众人大喜过望,欢呼连连。
“何处发现的?”段垂文皱起眉。
“呃……大理寺后门。”
“什么?!”李斯一双虎目瞪得似铜铃。
小吏硬着头皮,道出更为古怪的事情来:“就……躺在那里,身上写着几行大字。”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尸检房。
“慑少卿威名,服毒自尽,段大人……威武。”
“……”
周围一片静默。
当事人段大人面无表情地呛咳了声。
李斯撇了撇嘴,忍不住评价道:“字可真丑啊,比我的还丑,不过瞧这下笔的角度和力道,确实像是自个儿写上去的。”
“毒,也是自己服的。”刘仵作补上一句。
恭维声顿时四起,什么“段大人果然威名远扬”,“段大人就是大理寺的活字招牌”,左一句右一句,段垂文的脸
色却是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