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差点将狱卒召来。
但此时此刻,夏侯芷显然已经顾不上那些了,急道:“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为什么会跑出去!”
“这……段大人什么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出面阻止,他一心求去前线,弟兄们也……”
“行了!”她冷声打断,负着手开始在狭小的过道里徘徊。
透过铁窗,鸟嘴觑着对方紧皱的眉头,不禁有些感慨。
即使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亦无法将她和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家联想到一起。
那张脸,确实生得符合,可那股狠厉地劲儿和浑然天成的傲气,依旧是一般地男子都比不上的。
遂以,对于大夏即将迎来一位女皇这件事,大家伙儿都挺接受良好。
殿下仍是殿下,就算换了个性别,也不影响什么。
“准备得怎样?”
“万事俱备。”
“好,既然如此,不必再等,五天后,即是祖上传下来的祭日,彼时,夏侯昭会前往神庙,拨一部分人过去,剩下的,与本宫里应外合,双管齐下,一举夺位。”
“是!”
嘉丰元年,望九日。
虽然外面战火连连,但这次祭日,可以算是夏侯昭作为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重大仪式,无论如何,都不能简单略过。
因此,一大早,皇宫内的仪仗队就列在了玄清门前,恭送着皇帝的车队出宫。
夏侯昭蹬上华贵的车辇,一抬袖,正打算宣布启程,一道有些凄厉地通传声
由远及近,响彻云霄。
“报——急报——敌军突袭!敌军突袭京师!”
空地上一片哗然,夏侯昭难以置信,一把揪起小将,厉声追问道:“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不、不知打哪来的赤炎军队,放眼望去,估计有好几万人……突然攻打了进来,现在……现在已经兵临城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就要打到皇宫里头来了啊!”
帝王手一抖,小将摔落在地,满脸的惊恐和带着哭腔的声音,令本就慌张的众人,越发惶惶。
兵力和得力的将领,全都被派往了边境,这京师,基本上就等于个空架子。
别说几万人,恐怕几千精兵,也能一举占领皇宫。
夏侯昭跌坐于车辇的龙椅上,竭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惶恐,艰难下令道:“快,召集人马,全力御敌,必须守住中门,绝不能让那赤炎贼子践踏我子民,毁我大夏江山!”
“臣等,遵旨!”
然而,狠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
林林总总加起来万余人的兵力,实在无法与来势汹汹地赤炎人抗衡。
“守住!”夏侯昭赤红着眼,嘶吼道,“边境的兵马即将班师回朝,只要再守上两天……”
“皇上!皇上不好了!又破了一道城门,那些赤炎人杀了不少百姓,将他们的尸首全都掉在城墙上,就快要攻到中门了!”
天牢内,铁门大开。
门外,狱卒躺了一地。
门内,跪着黑压压一群待
命的将领。
夏侯芷听完局势的回禀,陷入了沉默中。
“殿下,现下正是夺位的好时机啊。”为首的亲兵喜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着他们全力对抗那赤炎,咱们几乎不用费一兵一卒!”
的确如此。
但……
夏侯芷不语,微微阖眼。
一阵微风吹来,吹起桌上的画作,发出哗哗地声响。
她偏头投去一瞥。
那画上,其实藏着书信和诗句。
字字皆与段垂文有关。
段垂文……
若他在,将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