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羽翡衣见状,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却更用力地死死控制住风倚鸾,强行大声说:“你,你们想干什么?!要是杀了安枕阁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下场?无尘翡衣大人一定会顺藤摸瓜,摸到你们的老巢,还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一羽翡衣也战战兢兢地附和:“对对,所以你们若是知趣的话,不如立即束手就擒,还能死的痛快些……”
风倚鸾当然能感觉到身后这位三羽翡衣心中的惧怕,而且他持着短剑的右手明显轻颤了几下。
风倚鸾心说,大哥你可千万要稳住啊,别抖呀抖的,这剑虽然短,但剑刃看起来挺锋利的,万一划破点皮也不是闹着玩的,我还年轻呢,脖子白白的,可不想随便带伤挂彩。
实际上,这两位翡衣都不算非常强,三羽的是三品初阶,一羽的那位才刚刚升到二品初阶。
三羽翡衣这一胆怯,风倚鸾心中就有底了,于是她快速用左右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三羽的左右两只手腕,并使出全身的力量,往左右两边使劲一分一拽。
她太高估身后这家伙了,结果一下用力过猛,差点把这位三羽的两只胳膊扯脱。
三羽翡衣知道她是平民,所以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压根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力气还大到惊人。所以这三羽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也没有任何动作,两只胳膊便被硬生生地掰扯开了。
随后,风倚鸾觉得这个
动作怪怪地,就像身后有个人张开了双臂要带着自己飞起一样,于是她又再次发力,略微弯腰底头,把这位三羽从自己的侧后方抡起来,往前甩了出去。
这两个动作,都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三羽翡衣被风倚鸾摔出了几步远,正好又摔到了楫离的脚下。
楫离正像蓄势待发的弓弦一样紧绷着呢,看到这番情景乐了,喝一声:“好样的!”
说着,他提剑,便刺向地上的三羽翡衣。
三羽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了楫离的剑,重新站起来,样子十分狼狈,气急败坏地问道:“她不是平民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风倚鸾得意道:“怎么,不许本姑娘天生神力??”
这边话音还未落,楫离已经再次出招,与三羽斗在了一起,只不过几个回合,楫离便将这三羽翡衣一剑穿心,招式干净利落。
再看端墟大叔,他两手空空,不用任何兵器,脚下生风,身形迅速,一抬手便是几道红芒飞出,先收拾了那位一羽翡衣,随后又像收割麦子一样料理了那十六名扫地使,基本没有费他什么力气。
片刻之后……
三人看着地上这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才开始犯愁。
端墟收敛了气息,重新拾起他的探路竹杖,又变成一位装盲的畏缩大叔,叹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唉,方才打得一时爽快,这往后,没完没了的麻烦可就沾上身了,再不能四处闲逛看风景喽。
”
楫离不说话,仍旧拿出一只小瓷瓶,里面装着不知道用什么配方配制成的粉末,又开始默默地毁尸灭迹。
风倚鸾便也不作声,看着楫离清理现场。
直到把这些尸体全都抹除的干干净净,楫离才悠悠地说:“这几天,前后一共死了二十四名扫地使,再加上两名翡衣,这罪可真不轻了。的确是出手一时爽快,事后麻烦不断……”
端墟接过话:“但是,也不能放他们走了,方才无路可选。”
楫离把两只胳膊交抱在胸前,说:“原本不想动手的,只怪他们太不知好歹……眼下……走到‘宽奚城’至少还得五天,这一路上,少不了会被扫地使围追堵截,而且这十八个人一死,肯定会有更强的翡衣盯着我们,那无尘翡衣也定会很快追到。”
风倚鸾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你们会不会飞?传说中,修士们都是能踩着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可是你们不仅不会飞,还得像普通人一样慢慢走……”
端墟替楫离回答道:“我们的确能御剑飞行,但是,王朝在天空中设置了一个巨大的禁空法阵,主要就是用来对付我们这些野修的,如今在大陆上,除去持有特殊御剑飞行符令的人,其余人等只要敢御剑飞行,就立即会被禁空法阵中的禁制像蜘蛛网捕获飞虫一样裹起来,与自投罗网没有任何区别。另外,若是贴着地面飞行,就会立即暴露修士
身份,所以啊,我们只能走路了。”
楫离补充道:“这样一来,王族们、以及安枕阁的翡衣们便可以御剑随意往来于大陆四处,安枕阁可以随时调兵遣将,抓捕我们,而我们,只能在地上慢慢走,正如刚才那位翡衣所言,一日之内,方圆百里,我们跑不了多远。”
风倚鸾心说,如此看来,野修的处境还真是够惨啊。她看看楫离和端墟,说了一句没用的话:“那最快的办法只有骑马跑了,可是这两天一直都遇不到卖马的……”
三人一齐叹气。
端墟又说:“眼下已成死局,现在无论是去宽奚王城替公主带口信,还是直接走西边的路往北回门派,这些翡衣怕都是甩不掉了,无论怎么走,我们一路上必定都会遇到安枕阁的追捕,所以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能见机行事,一路碰碰运气喽。”
楫离做出无奈的表情,看看风倚鸾,说:“鸾姑娘,那么我们先加快赶路吧。”
三人加快了步子,往前走了一程,端墟说:“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有官驿站,我们可以去驿站试着打打主意,看能不能弄到三匹官马。对了楫公子,你身上可有足够多余的银两?”
楫离不知道端墟要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说:“银两足够。”
端墟说道:“这便好办了,可以去试试,以前我在官家驿站买到过他们私养的马。只是最近这几天马匹紧张,不知道
驿官肯不肯私自卖马给我们这些平民,如果能有足够的好处给那些驿官的话,倒也可以一试。”
楫离说:“原来是这样的打算,端叔放心,我身上银两充足。”
说着话,又走了不远,前方果然有个驿站。
驿站中只有六匹马,管马的驿卒果然说,近日用马紧张,一匹都不能随便卖,否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官家信使用马若是供应不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