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身子不便,他们就在屋里吃,小二将饭菜摆好,又添了壶热茶,笑着道了句“二位慢用”,退出去时趁机偷瞄扶桑几眼,饱饱眼福。
扶桑不饿,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倒杯热茶,凑到唇边吹了吹,刚要喝,却猛地顿住,皱着鼻子嗅了嗅,笃定道:“薛大哥,这茶有问题。”
他的嗅觉异常敏锐,澹台折玉在仁寿宫养病那年,是他闻出药里有毒,救了澹台折玉一命。
薛隐从扶桑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吐掉,面无表情道:“原来是家黑店。”
“怎么办?”扶桑不慌不乱,“要换家客栈吗?”
“没必要,”薛隐道,“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扶桑不禁为这家黑店捏了把汗,惹到薛隐算他们踢到铁板了。
饭后二人就早早睡下了,往常都是扶桑睡床薛隐打地铺,今儿个情况特殊,薛隐睡到了床上。
扶桑没法平躺,只能侧卧,他一闭眼,那道赤的背影就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神不宁。他下流地肖想着薛隐的肉,日积月累的情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在他的内左冲右突,他快被折磨疯了,不由地胡思乱想如果他开口向薛隐求-欢,薛隐会答应吗?
扶桑被这个厚颜无的念头吓到了,他一边唾弃自己色熏心,一边感到欲哭无泪,他好想从这种霪秽附体的诡异状态中解脱出去,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清楚。
猝然响起的敲门声解救了扶桑,紧接着响起一道略显熟悉的男声:“客官,你们睡了么?”
扶桑和薛隐自然不会应答,玄冥向来好奇心旺盛,想要出去瞧瞧,硬是被扶桑按在了怀里。
门外的人又问了一遍,确定屋里的人都睡死了,便撬开门闩,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扶桑屏气凝神,只听两位不之客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哪个妓院会花钱买个大肚婆回去?我看你砸手里怎么办。”
“我才不急着出手,我先找个地方把她养起来,等她生完孩子,把她和孩子分开来卖,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那她要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呢?你还得替她收尸……”
“呸呸呸,乌鸦嘴!少废话,去把灯点上。”
被支使的那个人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然后端着烛台来到床边。
扶桑面朝里侧躺着,晕黄的烛光只能照亮他的半张脸,却足以引起惊叹。
“果然是个大美人,单看脸根本看不出是个孕妇。”
“不只长得美,声音也娇软,叫起床来该是何等的勾-魂-摄-魄。”
“被你说得我都支棱起来了,不如赶紧把这男的处理了,咱们兄弟两个先尝尝鲜。”
“你现在不嫌弃她是孕妇了?”
“嘿嘿,我还没和孕妇睡过,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薛隐手中的匕快如闪电般挥出去,精准无误地削断了蜡烛的烛芯,烛光熄灭,屋里霎时漆黑一片。
立在床前的两个人惊怔一瞬,转身想跑,可薛隐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接连两脚,那俩人便惨叫着扑倒在地,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薛隐复又躺下,盖好被子,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二人连声应是,疼得站不起来,只好像狗一样爬了出去,最后还不忘替他们关好门。
屋里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生。
扶桑依旧背对着薛隐,轻叹一声,心有戚戚:“女子在这些人贩子眼里根本不算人,只是可供买卖的货物,实在可悲可恨。”
薛隐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