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下床。
两间屋子只隔着一条穿堂,除了他们俩后殿再无旁人,澹台折玉便没穿衣服,双手端着茶盘,赤条条地便往北屋走去。
扶桑却做不到,他从小习惯了遮遮掩掩,即使他和澹台折玉已经亲密到了如此地步,他也无法随意地袒露自己的身。他披上外袍,跟在澹台折玉身后,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间的异样,犹如一条小虫正着他的皮肤往下爬。
进了北屋,扶桑默默地走去一屏之隔的恭房,坐在木马子上,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了张草纸,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一边羞得脸颊烫。
丢掉草纸,扶桑起身,绕过屏风,见澹台折玉正在倒酒。
扶桑伸手试了试水温,晾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现在的水温正适合他。
脱掉外袍,扶桑率先进了浴桶,澹台折玉紧随其后,待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水中,澹台折玉拿起两只绿釉杯,递给扶桑一杯,道:“知道什么是合卺酒吗?”
扶桑点点头:“话本里有写,新婚之夜要喝合卺酒,寓意永不分离,同甘共苦。”
两个人皆是右手握杯,澹台折玉的手绕过扶桑的手,一粗一细两条手臂勾缠在一起,澹台折玉道:“要喝完,不能剩。”
扶桑“嗯”了一声,倾身凑近杯子,一饮而尽,登时被辣得呲牙咧嘴,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至肠胃。
澹台折玉急忙用自己的杯子倒了被凉茶,喂到扶桑嘴边,一句“慢点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扶桑就呛着了,扭头咳嗽起来。
待平复下来,扶桑泪眼汪汪道:“我实在不理解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澹台折玉道:“那是你没喝惯,喝惯之后是会上瘾的。”
扶桑犹豫了下,道:“我想再来一杯。”
“这是烈酒,非果酒可比,”澹台折玉道,“再喝你会醉的。”
“你不是想体验醉生梦死的滋味吗?”扶桑道,“我想陪你一起。”
澹台折玉把扶桑抱进怀里,低声道:“我现在不想醉生梦死了,只想和你仙死。”
扶桑就坐在澹台折玉上,他稍稍侧身,仰头贴近澹台折玉的耳朵,不顾羞地向他出遨请,澹台折玉当然不可能拒绝,应遨而入。
扶桑双手抓着浴桶边缘,因太过用力而骨节白。
他背靠着澹台折玉的胸膛,脑袋后仰,刚好靠在澹台折玉肩上,澹台折玉低垂着脖颈,与扶桑唇齿相依,将他所有的声音吞进肚里。
扶桑躲开他的唇,含混地唤了声:“殿下……”
澹台折玉蓦地停下所有动作,扶桑睁开眼,对上澹台折玉近在咫尺的双眸,疑惑道:“殿下?”
澹台折玉的嗓音低沉喑哑,带着蛊惑的意味:“扶桑,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该改口了。”
扶桑怔了怔,一段记忆倏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喉头微微动了动,而后轻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玉郎。”
第146章小太监146
“玉郎。”
“再叫一声。”
“我已经叫了几十声了。”
“我听不够。”
“玉郎,玉郎,玉郎……”
这个称呼第一次在扶桑心里萌生,还是去年冬天,他和澹台折玉在遭遇刺杀后逃亡至尚源县,被江临好心收留,虽然他们只在江府待了两天,但江临的夫人黄嘉慧教了扶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