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份幸福是有时限的,可能是今年,也可能是明年、后年,无忧无虑的生活终将结束,他所拥有的一切终将失去。
所以,趁着还在拥有,他要放下礼义廉耻,尽情地和澹台折玉拥-抱、亲-吻、交-欢,尽情地感受甜蜜、幸福和快乐,只有这样,当他失去时才不会感到遗憾和后悔。
澹台折玉尝到了眼泪的咸涩滋味,他停下来,抬手去摸扶桑的脸,指尖被泪水打湿。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澹台折玉哑声问。
“我只是……太幸福了,”扶桑哽咽道,“幸福得让我害怕。”
澹台折玉感同身受,胸口酸胀,泪意汹涌。他将扶桑的脑袋按在胸前,轻抚着扶桑的脊背,呢喃道:“别怕,别怕,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扶桑把眼泪蹭在他的衣襟上,抬头寻觅他的唇,不再是柔缱-绻的耳-鬓-厮-磨,而是近乎凶狠的啃-咬。
不可以再次变成了可以,今夜注定无眠。
第14o章小太监14o
第一次糟糕透顶,第二次渐入佳境,第三次如鱼得水……澹台折玉到底还是如愿,将这个夜晚变成了毕生难忘的美好时光。
夏日夜短,两个人餍足地睡去时,已是破晓时分。
天光由弱变强,雾霭由浓转淡,山林由寂静变得喧扰。从山下寺庙传来的钟声将山中鸟兽唤醒,成千上万的鸟儿在林间飞翔鸣啭,仿佛在集体欢庆着什么。
直到东曦既驾、光焰万丈,鸟儿们各奔东西,行宫终于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声,不衰不绝。
阳光从花窗射进来,照耀着罗汉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扶桑背对着花窗,脸又埋在澹台折玉胸口,完全不受影响,可澹台折玉是面朝阳光的,光照越来越耀眼,他如何能够安睡。
澹台折玉掀开眼帘,片刻后才适应了光线。
虽然没睡多久,可他丝毫不觉得疲惫,甚至还沉浸昨晚的欢瑜里,回味无穷。难怪世人耽溺于男-欢女-爱,那种灵-肉合-壹、魂骨的绝妙滋味,的确是这世间无与伦比的极致享受。
此时此刻,他和扶桑都是赤条条的状态,没有任何阻隔地紧在一起,他能直接感受到扶桑的体温和心跳。澹台折玉不由地便有些蠢蠢动。不行,他得远离扶桑,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将扶桑弄醒。食髓知味,现在的他已经毫无自制力可言。
澹台折玉小心翼翼地和扶桑分开,扶桑若有所觉,咕哝两声,好在没醒。
下了床,帮扶桑盖好被子,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几件中衣,地穿好,而后光着脚走到卧房,从龙门架上拿了件空青色直裰,披到身上,坐在床边穿好鞋,他悄没声地从正门出去。
先去隔壁解手,整理好衣着和头,澹台折玉走到桥头,双手扶着栏杆,一级一级地慢慢往下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走下廊桥。
看一看漂在水面上的崭新小船,忽闻刀剑破空之声,缓步行经穿堂,果然看见君如月正在庭中舞剑,剑若游龙,身如惊鸿,端的是玉树临风,雄姿英,澹台折玉一时竟心生羡慕。
君如月瞥见澹台折玉,倏地收势,提剑走来,满面红光道:“殿下,你怎么下来了?”
澹台折玉道:“晨练。”
何有光和安红豆在厨房里,一直在等着扶桑敲响风铎,忽然听见君如月口呼“殿下”,夫妻俩急忙出来,隔着游廊和院子向澹台折玉行礼,澹台折玉趁势道:“有光叔,我需要一个大点的火盆,要烧些东西。”
何有光立即去厨房隔壁的柴房找火盆,安红豆正欲返回厨房,却听澹台折玉唤了声“红豆婶”,惊得她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澹台折玉道:“先不用准备我和扶桑的早饭,你们先吃即可。”
安红豆惶惶地应了声“是”,逃也似的回了厨房。她只是一介山野村妇,二十出头就跟着丈夫隐居山林,极少与人打交道,一到这些出身高贵的王孙公子跟前,她就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了。
“殿下要烧什么?”君如月随口问。
“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澹台折玉朝他伸出一只手,“看看你的剑。”
君如月双手把剑奉上,澹台折玉一手握着剑柄,一手轻抚剑刃,道:“这把剑对你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君如月道:“就只是一把普通的玄铁剑而已。”
玄铁极为稀有,这把剑千金难买,绝非“普通”二字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