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扶桑急忙否认,“我信我信。”
澹台折玉挪到车门口看了看,道:“右边那匹马受伤了,你去把左边那匹马解下来。”
扶桑依言来到左边那匹乌骓马的身旁,按照澹台折玉的指导拆卸马身上的挽具,刚解开胸带,蓦然听到女子的哭喊。
“公子,你醒醒,你别吓我……小园!快过来,公子他、他流了好多血。”
是从另外那辆马车上传过来的。
逃命要紧,扶桑只当没听见,继续解着肚带。
未几,他听见的动静,抬头一看,只见路对面的枯草丛里站起来一个人,显然就是另外那辆马车的车夫,瞧着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车夫自然也看见了扶桑,立刻一瘸一拐地朝他冲过来,边走边气势汹汹地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撞了我们向家的马车还想走?你想得美!我今儿个必须带你去见官……”
话音戛然而止,扶桑的目光越过马背,惊见车夫的颈侧插着一支断箭,鲜血正不停地往外喷涌。
车夫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靠坐在车门口的澹台折玉,瞠目结舌道:“你……你……”
年轻的车夫扑倒在地,死不瞑目,鲜血迅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马车上的女子大概看到了这一幕,不敢再出任何声音,周遭便只剩下猎猎风声。
扶桑没看到太子出手,但他知道人是太子杀的。
他无暇害怕,也无暇多想,手忙脚乱地将绑缚在马身上的那些革带全都解除,只留下套在头上的马辔和牵绳。
扶桑走到太子跟前,背对着他蹲下来,等太子趴到他背上,他双手勾着太子的腿弯,艰难地站起来。
换作从前,就算扶桑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可能背得动太子,但太子早已不是从前的太子,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好多好多,瘦成了薄薄一片,弱不胜衣。
扶桑背着太子走到马的旁边,太子在他耳边道:“我要扶着你的肩膀借力,你要站稳了。”
扶桑全身紧绷,说话都有些吃力:“我站稳了。”
澹台折玉又道:“我数到三,你松开我的腿。”
“好。”
“一,二,三”
澹台折玉腾空而起的刹那,扶桑险些被按倒,好在他撑住了,只是弯了一下腰。
澹台折玉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扶桑一脸崇拜地仰视着他,甚至想给他鼓鼓掌:“殿下,你好厉害。”
若是换个人说这句话,澹台折玉会认为这个人在讽刺他并大雷霆,但这句话从扶桑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很受用。
澹台折玉微笑着朝扶桑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扶桑扭头看着翻倒的马车,惋惜道:“我们的行李,还有你的轮椅,就扔在这里了吗?”
澹台折玉道:“都云谏会来捡的。”
听他这么说扶桑就放心了,而且他重要的东西都已背在身上,也不怕遗失。
扶桑把手放到太子手里,还没准备好,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等再睁开时,就现自己骑在了马背上,腿贴着太子的腿,后背靠着太子的胸膛,整个上半身都被圈在了太子的臂弯里。
扶桑暗自惊叹,太子虽然瘦,但力气还是好大,提起他就像提起一只猫那么轻松。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