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赞被扶桑满脸是血的鬼样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柳、柳扶桑?”
“人不是我杀的……”扶桑语声艰涩,“别杀我,求求你……”
陈赞知道人不是扶桑杀的,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许炼被杀的过程。
约莫一刻钟前,许炼去找扶桑之前,让陈赞帮他放哨。
陈赞想象着许炼会对小太监做的事,那处胀得,于是也偷溜出来,在树林里悄悄寻觅,没多久就循着火光找到了许炼和扶桑的藏身之处。
陈赞躲在一棵大树后,打算先观赏一出活春,等许炼完事之后,他也去块活块活。他有个怪僻,就喜欢玩别人玩过的,被玩得越他越喜欢。却没想到,许炼才刚把小太监推倒,一个黑色人影如鬼魅般靠近,趁许炼不备,一刀毙命。
陈赞第一个念头是逃命,第二个念头是可以趁机一死人财,第三个念头是小太监不仅生得标致还那么好骗就这么死了委实太可惜了,所以他鼓起勇气喊了一嗓子,没想到那黑衣人竟是个怂货,就这么被吓跑了。
陈赞收回架在扶桑脖颈上的刀,转向烈焰焚身的许炼,用刀尖在许炼怀里翻找,很快,刀尖将钱袋挑了出来,布料被引燃,里面的碎银子和铜板散落在地。
陈赞边捡边对扶桑恶狠狠道:“这些钱本来就是我借给他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扶桑慌忙摇头,乖驯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经过今晚,他现外面的世界比皇宫更危险,外面的人也比宫里的人更复杂,下流、粗鄙、贪婪……从今天开始,他绝不会再轻信任何一个人。
陈赞刚把钱捡完,被他的喊声吸引而来的同伴们终于找到这里,一帮人看看满脸是血瑟缩在旁的扶桑,又看看已经烧得黢黑的许炼,为那人问陈赞怎么回事,陈赞便真话掺着假话,说他起来方便,瞧见这边有火光,便过来巡察,撞见许炼和扶桑行苟且之事,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冒出个黑衣人,一刀割断了许炼的脖子。
“……我一喊那个黑衣人就跑了,他蒙着面,我又离得远,什么都没看清。”陈赞最后道。
问话的人名叫周啸,在禁军中担任昭武校尉,这次护送废太子的两百禁军皆归他管辖,地位仅次于都云谏。
三天前,都云谏下令将柳扶桑驱逐,却又暗中吩咐周啸,让他对柳扶桑稍加留意,什么都不必管,只要别让他死了就行。
周啸早就察觉许炼暗中亲近柳扶桑,他遵照都云谏的指示,没有多管,万想不到他们竟做出此等霪秽腌之事,还让许炼送了性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柳扶桑还活着。
“柳扶桑,”周啸看着狼藉不堪的小太监,沉声问:“你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吗?”
扶桑瑟瑟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一个大活人死在他身上,还喷了他一身血,他理应感到害怕的,但他现在冷静得不可思议,大概是觉得情况已经糟得不能更糟了,怕也没用,说难听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抖是因为整个前襟都被血湿透了,风吹得他好冷。
他用双臂抱住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一开口牙齿就忍不住打颤:“我……我当时被血糊住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吗?”周啸又问。
说了,但是他没听到。
扶桑摇了摇头:“没有。”
周啸不再浪费时间,命陈赞带扶桑回露营地,他带着其他人去搜寻蒙面人的踪迹。
将扶桑带回去之后,陈赞以对待犯人的方式,用绳子把扶桑捆在树上,一干穷极无聊的粗鲁男子围着他,满口污言秽语,拿他取乐。
“你和许炼做到哪一步了?是他勾引的你还是你勾引的他?”
“许炼应该不是你第一个男人罢?你以前在宫里,肯定没少和那些侍卫厮混。”
“外表看着冰清玉洁的,没成想内里是个浪蹄子。”
“就是这样的才带劲呢,许炼不愧是青楼常客,鼻子灵得很,闻着味儿就凑上去了。”
“我听说太监被骟了之后,尿尿都成问题,所以身上大都有股尿味儿。”
“其实我一直没弄明白,太监是只割阴丸还是连阳-根一起割?若是割了阳-根怎么撒尿?还有太监和男的做那种事会有感觉吗?”
“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太监,你把他子扒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算了算了,我怕看了长针眼。”
扶桑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把那些浑话放在心上,更不会感到屈辱或难过,因为他知道那都是些子虚乌有的无稽之谈,不予理睬就是他最好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