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渊脚下如趟泥,并不以拳相击。
身子略微挪动,于毫之间避开,让这一记大摔碑手落了个空!
“果然是没经历过生死的蠢材,我第一次硬接、第二次也要一样么?”
纪渊面无表情,趁此机会,踏步、拧身、握刀,一气呼成,顷刻做完。
手指捏紧,掌心力,直似抽出一道雪亮匹炼!
怒龙腾空!
一条粗壮的手臂齐根而断,陡然抛飞洒出血光!
“啊啊啊啊!”
待到剧痛冲上大脑,林碌那张胖脸布满恐惧。
受此刺激,他竟是再也提不起与纪渊厮杀的勇气。
双腿一软,噗通跪下。
“九郎!你饶我一命!求求你,饶我一命!”
这位北镇抚司百户毫不顾及尊严,头颅重重地磕在泥泞地里,好似一头待宰的肥猪嗷嗷叫着。
“杀了我,你就是造反!死了一个总旗没关系,还能换一个上来,若死一个百户,黑龙台定会彻查!
钦天监的练气士有沟通阴阳的厉害本事,你藏不住的,迟早要被现饶了我,以后再不会与你为敌,我给你做狗!
这些年我捞到的银子、家宅、几房美妾统统都给你!”
纪渊眸光闪动,贪生怕死之辈他见过很多,但像林碌这么干脆的,好像也没几个。
“都给我?”
林碌连连点头,雨水冲刷脸上的脏污泥土,显得凄惨无比。
“九郎,我对你有大用!我可以让你直接补缺百户,从缇骑连跳三级,
有了这个正六品的官位,你就不用再跟讲武堂的将种勋贵去争了,也不用得罪凉国公府”
纪渊轻轻颌,深以为然。
不由地走近几步,居高临下问道: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林碌拼命点头,仿若猪狗般摇尾乞怜道:
“有的、有的,我查清楚这桩案子,可得二百多道功勋,能为你兑换凝聚气脉的上品武功!”
纪渊紧绷的脸色终于松开,像是被打动了。
林碌挪动身躯,堆起讨好笑容,想用仅有的手掌抓住云鹰袍的衣角。
忽地,他眼中浮现狞色,藏于袖中的赤火令就要激!
“遗言说完,那就下冥府去吧。”
一道平静声音伴随冰冷刀光落下,斩过那颗丑陋的头颅。
咕咚咕咚,死不瞑目的脑袋似圆球滚落。
断开的脖颈之间,血如泉涌。
那枚火红令牌,也随之跌落进泥土。
“银子、宅院、武功,这些对我确实很重要。”
纪渊望着大雨都浇不灭的汹涌火场,淡淡道:
“可没有你,对我更重要。”
换个活法?
哪能活得如今潇洒!
强占民女为妾,强抢家宅院子、强夺他人田地
“宗平南、宗平南,人人都想做大将军,可我等有这个本钱么!”
林碌怒视着大放厥词的纪九郎,粗如萝卜的五指合拢,化拳为锤,猛地砸落。
滚滚内气通过手脉,化为开碑裂石的沛然力气。
北镇抚司当差、做官的众人,多半都不太看得起这位林百户。
原因无他,其人武功稀松平常,没什么过人之处。
这方世界武道大兴,若无几分本事,只靠逢迎上官溜须拍马,怎么可能叫手下服气。
但再差的通脉,也是二境层次。
血气、内气经过千锤百炼,足以由虚化实凝聚气脉!
这一拳轰出,威力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