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最后问道。
“这……不好说。碰到没什么害人能力的善鬼,损失一点阳气,回去大病一场。
但运气差一点,命可能就没了。”
老汉低头回答道。
“那你是善鬼,还是恶鬼?”
纪渊身子往前一倾,大拇指推刀出鞘,溢出一线雪亮锋芒。
“大爷你请看……小老儿这些血汤面、人肉云吞都是阴气变化,真没有害过人,我就吓吓人,然后吸几口阳气,免得……就这样没了。”
老汉把铁锅里的汤水倾倒,确实是一团团浓黑气流。
纪渊轻叹一声,收刀回鞘。
他也明白,一个生前被人打死的老汉儿,能有多凶恶。
皇天道图映照出来的是怨念】。
可谁能死而无怨?
生前劳苦!
死后也不得安宁!
莫非心里还要感恩?
“既然没有害过性命,那就走吧。”
纪渊摆了摆手,阴市与城隍庙街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
这些阴魂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一个内炼层次的武者,血气爆之下,足以将其化为飞灰。
比起那湿冷粘稠的雾气、灰白的影子、滑腻的触手,差得太多。
“大爷,小老儿多嘴一句,虽然您有煞气血光,寻常邪祟近不得身。
可阴市不只有我这样的阴魂,还有阴灵、阴煞这类凶恶之物,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太招摇了。
尤其别贸然带冥器进来,容易惹来大麻烦。”
老汉犹豫了一下,作揖说道。
尔后,飞快地收起摊子,绑好炭炉和铁锅提着担子一溜烟儿就跑了。
他们能买卖什么东西?
还有子时之前阴阳两隔。
那子时之后莫非就能互通来往?
“沾染了阴气、死气的物件儿……莫非是说那个魂魄瓶?”
纪渊直接打开包袱,那只玉瓶甫一取出,那老汉的眼中就闪过贪婪、渴求之色。
像个饿死鬼见到了一桌佳肴,恨不得扑上来大快朵颐。
“嗯?”
纪渊横眉冷对。
煞气血光腾地亮起。
那个老汉立刻吓得跪地求饶,既惶恐又悲苦:
“大爷饶命!请听小老儿解释!
这冥器对我等孤魂野鬼有莫大的吸引力,既是一处栖身之所,也是聚集阴气的好物件儿。
并非小老儿心生觊觎,实在是……身不由己。”
纪渊眯起眼睛暗自思忖,判断着这个阴魂所言是真是假。
他忽然想起那日讲武堂大门对面,平小六对自己说的奇案。
盐帮管事钱五惨死马厩,尸身分离,根本查不出凶手。
莫非就是误入了阴市?
所以才找不到人?
直到天亮。
遇害的尸身才重新出现!
“这阴市谁人主持?一般开在何处?”
纪渊像是审犯人一样,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