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本名马升,原是花谷村的,自小生父去世,母亲在前年带着他嫁到了禹房乡,他继父是俺本家叔叔,也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按大衍律,寡妇改嫁所携子嗣当随夫姓。
可这小子不愿意,本来嘛,这也没啥,俺叔和族老们也没强制,还让他接着上学,可这小子却不识趣,连俺叔一声爹都不叫,去年,他娘,也就是俺婶子怀了俺叔的亲子,这小子便越冷僻了,后来,俺婶难产,执意保小,最后落得个一尸两命。
哎,从那以后,这小子连话也不咋说了,别人好心劝他,不是不理,就是被他骂跑,整天不是在俺婶坟头呆,就是拿着一本书看,后来,他的课业考了第一,俺叔咬着牙把他送到了这县镇学馆,可这小子愣是一声没吭,连句软话都没说过,就连俺叔给他准备的东西也没带。”
“哦,原来如此!”
听完王大虎这番解释,刘昭这才恍然,悲声道:
“俺爹娘也是突然不在了,所以俺能明白马升的心情!”
“啊!!!”
听到刘昭这话,三人是大吃一惊,赵诚一把拉住刘昭的胳膊,安慰道:
“刘昭,别伤心,先生常说逝者已逝,生者自当继续,不该沉浸于过去,俺想你爹娘也不希望你这样。”
“确实,”
王大虎接过话茬,正色道:
“先贤有言:死生自然理,消散何缤纷,刘昭兄弟,俺看你也是个爽利的,不用过多介怀才是!”
“多谢二位开导!”
刘昭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而后挠了挠后脑勺,仔细看了会儿两人,这才叹气道:
“哎,两位同学果然天资聪颖,实不相瞒,你们刚才说的俺没咋听懂,能不能告诉俺是啥意思?”
“这……”
王大虎和赵诚对视一眼,皆是面露难色,赵毅却是哈哈一笑,嘲讽道:
“方才抖得好大威风,不想却是个氓!哈哈哈!”
“赵毅!”
“毅哥儿,不得无礼!”
氓,在大衍指外来逃民,后来也指没什么根基的人,赵毅用氓说刘昭,无异于指着他鼻子骂他是傻子,要知道,大家都是读过书的,被这么羞辱,有脾气的已是不死不休了。
故而王大虎和赵诚急忙出声阻止,赵毅说完,也自觉不妥,有心道歉,可他是个要强的,只是梗着脖子盯着刘昭。
刘昭死死盯着赵毅,脸色严肃无比,赵诚二人见他这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刘昭突然暴起,不料,刘昭却是突然对赵毅行了一礼,
“俺明白氓是啥意思了,多谢指教!”
“诶???”
刘昭突如其来的一礼,让三人都有些懵,不等他们反应过了,刘昭又是憨笑一声,不好意思道:
“俺的课业是最差的,有些东西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还要多谢赵毅兄弟帮俺明白啥叫氓。”
“这……”
听了刘昭的解释,三人皆是哭笑不得,赵诚更是无奈道:
“俺以为你说课业不好是敷衍俺的,没想到是真的,罢了,以后课业有不懂的可来问俺们,咱们一起进步。
对了,刘昭,还没问你,你练的是啥拳,咋看上去这么像老虎啊?”
“对对对,”
王大虎眼睛一亮,低声道:
“刘昭兄弟,别看俺叫大虎,可从来没见过老虎,你刚才那样,嘿!可真是威风!能不能告诉俺们,你练的是啥拳?”
“呃……”
刘昭本欲说出实情,可想起父母和先生的教诲,只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道:
“俺不能说。”
“嘿,你还真不实诚!”
赵毅却是不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王大虎急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诶,既然不能说,那就别说了,大家以后就是同学,还望刘昭兄弟多多照顾!”
刘昭正了正脸色,回礼道: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