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昏暗的天色被那雪粒映出隐约光亮。
女子孤身一人跪在一座坟包前,点点血色染红了她的青衣,她一点点将冥钱投下,四下没有半点声响。
火舌舔舐冥钱映照出女子清冷绝艳的面容,通红的眼中遍布血丝,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伤痕累累的右手紧紧握着一块染血的玉牌。
七年后,金陵云来客栈。
“今儿个我们就来说说风雅剑,那常竹本无名无姓一乞儿,据说是烟花女子所生,自幼受人冷眼。
七岁时被常家小姐所救做了常家家仆取了名姓,后又有幸得了机缘拜入无相山凌波道人门下,学成归来后第一件事却是屠了常家满门,一百七十三口无一幸免,据说当日正是除夕夜······”
“哎,老黄,我这就听不明白了,为啥子他要杀常家人呀!那常家小姐不还救了他吗?”
“我还听说何止救了他,甚至二人情愫暗生,差一点就成亲了呢!”
“对对对,我听我亲戚说除夕那日常家张灯结彩的!好像是要招赘婿来着!”
“咳,这个问题就得去问他常竹本人了。当时江湖上流传了诸多版本。
有人说常竹自小受人虐待心理扭曲,也有人说常竹与常家本就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还有人说那常竹是利欲熏心受人指使·······”
“此等忘恩负义之徒,怎么却偏偏叫风雅剑?”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常竹杀了常家满门之后,就去参加了解剑山庄的解剑大会。
凭借着一手九曲剑法一举夺得当年魁首,也取走了那一年问剑山庄所铸的风雅剑。”
“原来这风雅剑是他佩剑的名字,我还以为······”
“嗬,还真别说,这风雅剑还真就是你以为的。
只因那常竹生的也是清俊至极,平日里除了腰间佩剑,也喜随身带着一柄金纸折扇,风度翩翩,舞文弄墨更不在话下。
五年前还在这金陵城考了个举人哩!”
“初入江湖之人见他,往往被他表面迷惑,叫的人多了竟也真成了个风雅剑。”
东南角靠窗的位置一青衣女郎轻蔑一笑,旁桌人早观她许久立时笑道“小娘子也觉着荒唐?”
那青衣女郎面庞白皙如玉,眉下是清澈明亮的双眸,一头乌黑细柔的长发只用一根碧玉的簪子松松挽就,几缕青丝闲散的垂在耳侧。
她远远看去便如雨后青竹般清冷,偏偏眼角又多一颗泪痣带着恰如其分的风情,点缀了几分明艳,就像江南氤氲的春色无端动人。
“常五其人,忘恩负义,好狗给块肉骨头还听叫唤几声,这厮却连狗都不如。”
人是清艳无双,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动听了。
“不过是出生在秦楼楚馆之地,学了一身迎来送往的本事,通晓些粗浅文墨,这样的人也能叫风雅剑?”
“平白玷污了风雅二字。”
虽然这些很多人心里都这么想,但是敢说出来的却没有几个。
“哪里来的小贱人!不会说话我今日就来好好教教你!”
话音刚落一道绯红的长鞭带着凌厉的气势袭向青衣女郎的面容,众人扭头看去,却是一道红衣倩影向那青衣女郎袭去。
少女一袭红衣,一双美目中满是戾气,色若桃李,白嫩嫩的小手上染着艳色蔻丹却紧紧握着狰狞的七星鞭,平白添了几分煞意。
更令人惊诧的是那红衣少女竟与青衣女郎有五分相似!
有识得红衣少女的人赶紧拉着身边的人想低调的逃了,要命了!要命了!忘了在这金陵城凡是讲到风雅剑,十有八九避不开这个姑奶奶!
原来那红衣少女乃是常竹的义妹鸢乔,性子泼辣,听不得旁人说她义兄半句不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在这金陵城里也是独一份的骄纵!
那青衣女郎眼神锐利,迅速避开鞭影,身若惊鸿,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怎么?他常五敢做,还怕旁人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
鸢乔初见那青衣女郎面容也是惊了一跳,又见她闪避自如,自知不是对手,便示意同行的护卫一起出手,誓要将这辱她兄长的贱人捉来。
青衣女郎足尖一点,瞬间闪身至鸢乔身前,腰间剑鞘轻击,鸢乔便觉腕间剧痛,一时间竟是拿不住七星鞭,胸口似有清风拂过随后又是一阵剧痛,喉间一口腥甜再压不住身子再站不住倒了下去。
鸢乔护卫们见状蜂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其中不乏有常竹雇佣的江湖好手。
领头的金刀李越甚至还是巨鲨帮的长老,也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高手,以往在金陵城这位大小姐能横着走,也有这个原因。
围观者中不免有人为那青衣女郎叹息,如此美人,看来今日是要香消玉殒了。
却见那青衣女子依旧没有拔剑,只是身形如同鬼魅,指尖犹如春水轻拂过。
片刻功夫那些护卫便吐血倒地,只余李越一人,四下哗然!
那金刀李越方才急退数步,堪堪避开点胸而来的指法,心下暗惊这女子内力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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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子气劲袭来便破开他周身防御,原本存了几分轻视之心,这下顿时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