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既有期待,又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虞冉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在一起,声音细若蚊呐:“我现在,信心不是很足了。”
这句话从一向坚韧的她口中说出,让程应锦颇感意外,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虞冉啊。”
程应锦的话语中透露着鼓励与不解。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自信吗?”
虞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这几天,我其实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没有人会永远等待另一个人,而这一切的错误本来就在于我。如果他真的心灰意冷了,我又怎能再去勉强呢?”
虞冉的目光穿越前方,语气异常平静,“最后三天,如果依旧是这样,我想,是时候放手了。”
程应锦闻言,眉头紧锁:“这么快就决定放弃了吗?你真的确定?”
他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惊与不舍。
虞冉轻轻闭上眼睛,声音中满是疲惫:“嗯,我累了。”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程应锦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这几日里,他亲眼见证着虞冉和虞镡姐妹俩为了老人的后事日夜操劳,即使有他们这些朋友的帮助,但诸多琐事依旧需要她们亲力亲为。
不仅如此,老人住院期间,她们也未曾离开过病床左右,几乎夜不能寐。
在这种身心双重压力之下,任何人都难以长久保持坚强,面对着看似没有尽头的等待与挣扎,产生放弃的念头亦是人之常情。
不忍心继续打扰虞冉,程应锦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车辆,而心中却悄然翻涌起对薛砚辞的种种回忆。
他记得当自己告知薛砚辞决定“接纳”虞冉作为朋友后的场景,对方除了最初的几声质疑,之后便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不满或反对的情绪。
甚至,这几天里,薛砚辞都没有再提及此事,他们之间的交往仍旧如常,没有半点异常。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薛砚辞已经决定将过去的情感封存,就连虞冉与其他人的亲近,他也并未加以干涉。
程应锦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做出了某个决定。
既然已经答应要帮助虞冉,那么为何不彻底帮她走出这段情感的泥潭呢?
往后的路途上,程应锦不再主动与虞冉交谈,只是默默为她提供了一个静谧的空间。
虞冉说了那句“我累了”之后,便倚靠在座椅背上,双眼缓缓合拢,脸色和唇色都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苍白。
最近的她,本就憔悴,今日更是显得格外虚弱。
程应锦不敢确定虞冉是否已经入睡,但为了不惊扰她的休息,他细心地关闭了车内音响,只留下轻微的动机轰鸣与外界偶尔传来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