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铁暗道我何不趁机去趟蛮山?却听云娆在身后叫道:“沈木,我有话对你讲。”
云腾听了摇摇头快步离开,真铁转身问道:“云小姐,什么事?”
云娆低着头:“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真铁稍一迟疑,还是说道:“那就去散修院吧。”
两人一路躲避人群,悄悄进了散修院。
真铁站定之后说道:“就这此处吧,再往里怕是有所不便。”
云娆点点头,目中坠下几颗泪珠,颤声说道:“我这几夜总是梦到沈木,他全身青紫,瞪着一双空洞洞的大眼一个劲的说他冷得要死,让我给他做件棉衣来穿。你上次说知道他的尸身在何处,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前去看看他,我连夜给他做了棉衣给他穿上。”
真铁听了后脊背冷,差点将安幽柔教给他的法诀给忘了。那个锦布方盒的禁制颇有些道行,还没来及破解。因此根本没有想过再去别天洞府里去。此时云娆哭哭啼啼的提出此事,自己却也不好推诿,只好说道:“此事多有不便,怕是被旁人觉,暴露了我的身份……”
云娆听了瘪着嘴恶狠狠地看着真铁,许久才说道:“要么你带我去,要么我把你假扮沈木的事抖搂出来,你看着办!”
真铁随即出手,一瞬间塔穹升起,一手便已锢住云娆的脖子。
“你不要逼我杀你!”
“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早晚要和沈木相聚,多谢你了!”双眼一闭,眼中清泪肆意横流,神情却变得极为坚毅。
真铁用力一甩,将云娆扔出两丈,厉声说道:“我在冲灵门无依无靠,即便是你告了,顶多远走高飞,你少拿这种事唬我!”
“我无非是想见见沈木,这有何难?”
“恐怕你见了之后,比现在还要难过,还要痛苦!你可想好了?”
云娆抿嘴点点头:“他肯定是冷极了,不然怎么会来我梦里和我要棉衣?无论如何,我给他穿上,也不枉我俩相识一场。”
真铁心道从来就是个情字难断,也只好领她去了,说道:“三更天,你在散修院外等我!不过你必须全程蒙眼才能带你过去,要是同意就今晚。”
云娆连忙答道:“我一定要去,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蒙眼!”
等云娆走后,白泽幽幽的说道:“你怎么会想起要将她杀了?”
“我只是想要她知难而退罢了。沈木的死样子你又不是没见,就和云娆梦到的一样,浑身青紫,简直是惨不忍睹,她见了不哭晕了才怪。”
“你可别忘了,要带她去见沈木的尸身,你也曾有过承诺,现在也只是践诺罢了。你怕她见到沈木,是不是有私心?令这对苦命鸳鸯不能重逢你才高兴?”
真铁听了并不生气:“我天性软弱,如果真做到心如钢铁、杀伐果断,反倒对我有极大的好处。我故意这样对她的确是有私心,主要是看看我是不是可以狠下心来对她。不过看样子,我的确是做不到,想要达到轩辕止那样,一举戒掉七情六欲怕是不成了。”
白泽沉思良久才说道:“凡事有利有弊,轩辕主子的路子你学不来,也不要强求。以你目前的处境,我看还是广结善缘的好。”
“心里烦乱得很,我去将那个锦布方盒的禁制打开再说。”真铁快步进柴房取出那个绿色的锦布方盒,动望气之术仔细观瞧。
方盒看似普通,是用不知名的檀木所制,散着似有似无的清香。
但周身却设置了三道极小的法阵,且足足分了三层,其中第一层和第二层略有相交,若是稍不留意,灵力控制不佳,极有可能触动剩下两个法阵,从而引法阵的反噬,将锦盒毁了。
真铁仔仔细细看了半个时辰,又从阵法之中搜寻了破解之法,这才敢下手破阵。阵法虽小,破解起来也极为费时,但凡是灵力稍稍过大,就可能触及下层阵法。随着一道白光乍现,方盒上方出极为细微的碎裂之声,第一道阵法总算是破解了。
真铁长出一口气,擦擦鬓角的微汗望向窗外,眼见夜色已晚,心道不能耽误,继续埋头破阵。第二道阵法破解之时红光满屋,碎裂之声极为刺耳,真铁暗暗叫了声好。第三道阵法也终在两个时辰时后破碎开来,莹莹绿光化为点点光尘,在柴房内四处飘散。
真铁手中冒汗,颤巍巍将方盒轻轻打开,一本皱巴巴的黑皮子古书映入眼帘。
“这本书的皮子应该是……人皮,我嗅到了死人的味道!而且这人皮并不是来自一个人的,而是很多很多……”
真铁连忙收回伸出的手:“你可不要吓我,这皮子滑腻腻的,看着真是恶心。上面的图案更是诡异,一众小鬼跪地哀嚎,上面的那个挥剑道士好像在张口训斥,不过看样子还算是仙风道骨。”
“看来,此书就是那个道士所写。”
真铁默念道:“御鬼降妖道诀……书名倒是实诚,这世上恐怕也没那么多妖魔鬼怪,我自小也没见过。这本书怕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把戏。”
“妖魔鬼怪……在你们人中并不鲜见。谢长空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妖魔行径?恐怕有过之而不及吧。”
真铁不语,忍着一阵恶心将黑皮书取出锦盒。
“冤啊……”
真铁慌忙将黑皮书扔回锦盒,颤声说道:“白泽,出来!”
白泽应声而出,舔舔爪子才说道:“我听到了,这本书好像在喊冤。”
“你难道一点也不怕?”
“怕什么,充其量就是一本会说话的书而已。”
真铁头皮麻,站起身离锦盒远远地骂道:“你什么妖物!再要吓我一把火将你烧成灰!”
那黑皮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再也没有声响。真铁缓缓走近,用长剑将它挑起来看。这一次黑皮书毫无异动,真铁拉近了仔细观瞧。
“这本书邪得很,就好像是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