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忙。
风初夏坐在月见姑娘的闺房里,品着茶,沉默中静静的听着月见抚琴唱曲。
“风姐姐,我……心里、好痛!”
忽然抚琴唱曲儿的月见,趴在琴上,一阵哭泣抖动。
就连哭泣声音都,如此卑微。
月见姑娘如今还是清倌人。可又有谁能保证,她哪天不被强迫着,依然还要笑着,看着自己被夺去最后的纯真?
白芷能帮她吗?
不能。
都是一群,被人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儿。
风初夏,缓缓走近月见,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慢慢试图抚平她的哀伤。
林式语堂先生曾说,古时青楼女子,琴棋书画、舞艺歌赋,无一不佳,无一不精。相较于其他女子,文化最高,最是自由女性……
自由吗?
风初夏不想评价老先生所言,是否偏颇,可否斟酌。
只是,眼前哭泣的可怜人儿,她们的处境,确实相较于其他平民女子,衣食无忧……
等到人老色衰,命运平顺些的,不过荒郊野岭,黄土一捧,无人问津。
也无人记得,她曾来过。
白芷有意无意,将月见和木槿,引至风初夏面前。
风初夏懂她未曾言说的苦衷。
也明白,白芷亦未挑明的投诚。
她们相信她,这就够了。
“月见妹妹,可曾见过花火?”
风初夏停下手中动作,有些出神。
在那个世界里,有人为了爱,将整个夜色天空渲染的,刹那芳华。
“花火?”
月见停下哭泣,收拾一下心情后,继而恢复抚琴。
“风姐姐,花火是何物?”
是啊,这个世界里,连火药都没有,又怎么可能知道烟花呢?
“最迟明晚,姐姐带你去看花火。”
“白芷姐姐,和木槿妹妹同去。”
“木槿妹妹的那个谁,也带上吧……”
月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有,一滴泪,摔碎在琴弦上。
风初夏第二日,又让月见姑娘带着她的贴身小婢,一起帮忙着妆。这一次,她想恢复应有的红装。
她本就女儿身。
她本就想恢复女子的骄傲。
风初夏换上绣夹裙,腰系流苏。十根脚趾点缀桃花瓣的双足,穿上了蹑丝履。
铜镜里,风初夏云鬓花黄、眉间花钿,一点朱唇唇瓣微微一抿……
“风姐姐……”
“你原来这么美的。”
是月见姑娘的声音。
“是吗?”
“月见妹妹,莫要哄我。”
风初夏,对自己的容貌,从中学时代里,就有一些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