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宁眼里,伤口是刀片划过伤口后的划痕,是跌倒摔伤时缝针就能愈合的裂口。
但北夜身上的,血肉交织的腹部,以及不断在往外冒血的肩膀,不近让她拿着医疗球的手抖了抖。
“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得出来,她在害怕,北夜张开手心,盖住她的视线。
他的掌心离得越近,常宁鼻腔里的血腥味就越浓烈。她吸了吸鼻子,拿下他的手,好看的眉眼里露出悲伤,“疼吗?”
“有一点。”
他说话都在倒吸了一口凉气,分明很痛,却又在强装。
“应该不止一点吧?”,她擦拭着手里的医疗球,将表面的血液擦干净后,医疗球原本透明清澈的外表才表现出来。
北夜苦笑着,未语。
“这个怎么用啊?”
“把它放在伤口上滚一滚就可以了。”
说罢,常宁按照北夜的说法,将医疗球放在他伤口最深处。
仅仅是刚触碰到伤口,医疗球就已经开始运作,先是止住渗透在外的血液,而后帮助肌肤迅速地生长。
这些在外人看来极其简单的愈合过程,对于伤者本人来讲是极度痛苦的。
他们需要经历医疗球彻骨的冰凉钻进骨子里后,医疗球的能量再强行地拉扯着周围破碎的皮肤,最后才能让伤口彻底愈合。
这种疼痛,光是一点伤口就已经很磨人了,更何况北夜这几乎布满全身伤。
常宁蹑手地给他滚动着医疗球,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攥得起青筋的
手,心里起了怜惜。
北夜的薄唇越来越没有血色,细密的汗珠已然占据了他的额头,伤口处也因治疗疼痛而一抖一抖。
只是自始至终,北夜都在强忍着痛,未曾发出任何一声悲痛。
治疗结束,常宁双手捧着已经被血液浸湿的医疗球,将其放回医疗箱里,“你躺床上休息一会。”
北夜身上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只是这个让人痛苦万分的治疗过程消耗了他太多能量,使他变得虚弱。
常宁收拾好后,坐在床沿,俯视着正在闭目养神的他。
他的气息很平稳,没一下却是很沉重。
“不是说模拟格斗?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常宁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着额间上的汗,轻声道。
不同于她往常的几近莽撞的大大咧咧,北夜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一面。
像是,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北夜闻声轻笑着,“近身格斗会稍微逼真些,没吓到你吧?”
“稍微?这叫稍微吗?要是再严重点你都要没命了。”,常宁大喘着气,不明白这男人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能笑出来,
“是不是那个北辰干的?!”
常宁说出自己的猜测,想着想着,她回忆起今天偶遇北辰时的情景。
不同于北夜满身伤痕,北辰身上非但没有半点不妥,反而浑身还飘荡着神采奕奕。
“不是他。”
北夜这些年在组建军团的时候没少经历枪林弹雨,以至于他对疼痛都已经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