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书注视着徐微尘半晌,突然开口道:“那你把我的师尊还给我?”
徐微尘攥在柳亦书腰间的手骤然用力,他本来就抱的很紧,现在更像是想要把柳亦书摁进他身体里一般。
就和他摁自己的那具分身一模一样。
只不过分身源于本尊,可以被本尊直接融合,但他和柳亦书虽然神魂交融无数次,却始终是两个彼此独立的个体,没办法像分身一样被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就是你的师尊。”他再一次强调。
柳亦书皱眉,不解的问:“徐微尘,你知不知道你很矛盾?你自己把你和他当成是一个人,却又要求我将你们当做是两个人,我若真将你们当成是两个人,你又不高兴了,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徐微尘伸手捏住了柳亦书的嘴,稍微用力,捏出了各种形状。
“叫我‘师尊’,或者‘夫君’也行,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其它的对于我的称呼,说一次,我就惩罚你一次,除非你故意想被我惩罚!”
柳亦书想替自己辩驳,可惜嘴被徐微尘捏住了,根本就不出声音,能出来的,只有令人遐想的“嗯嗯——呜呜——”的声音。
“狗东西!”柳亦书没忍住在心里暗骂。
“如果我是狗的话,那你是什么?狗——日——的?”听到柳亦书的心声,徐微尘也不生气,只是故作疑惑的反问。
柳亦书顿时脸都气红了。
要不是打不过,他高低要和徐微尘打一架。
但即便现在受制于人,柳亦书也趁着徐微尘捏他嘴唇的间隙,一口咬向他的手指。
本来他只是想用这个动作警告一下徐微尘,并不觉得自己真能咬中徐微尘的手指,但等他真的将徐微尘的手指含在口中时,反倒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那根手指的存在感极强,被他咬进口中的那一截一点也不安分,竟然在拨弄着他的舌头。
柳亦书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他连忙想要用舌头顶出那根在他嘴里作乱的手指,却反而惹得舌头被变本加厉的蹂躏。
柳亦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下这个禁锢着他的徐微尘可不是朱雀大陆那个纯情的师尊,而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不知道见惯了多少风月的大妖。
他只用一根手指,就将柳亦书折腾的气喘吁吁,腰软腿也软。
而这期间,柳亦书被他连哄带逼的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师尊’和‘夫君’。
如此,徐微尘才心满意足的将禁锢人的姿势改为公主抱,他抱着柳亦书,心念一动,他们下方的沼泽地突然从中间分流断开,露出最底下白玉铺就的通道。
通道一直往下蔓延,地底下别有洞天,被结界包裹着的,竟然是一座白玉宫殿。
那座宫殿柳亦书并不陌生,之前徐微尘渡飞仙劫之时,心魔幻境之中的那座白玉宫殿,就和眼前的宫殿一模一样。
柳亦书恍然,难怪他当初进入徐微尘的心魔幻境就觉得那座宫殿太过逼真,没想到确实有这么一处地方。
宫殿里到处都是九尾的浮雕或者石刻,刻画的是柳亦书不同的形态,有幼崽时期的憨态可掬,也有成长期的狡黠灵动,还有成年期的威风凛凛……
单独来看,每一只雕刻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但放眼望过去都是狐狸,这场景就着实有些惊悚。
柳亦书忍着头皮麻的感觉将那些雕刻一一看过去,他看的不仅仅是雕刻,还有雕刻者本人在雕刻时所倾注的情感。
如果不是徐微尘和他的羁绊太深,他无法看到徐微尘的因果线,那他看这些雕刻,就可以透过雕刻上缠绕的因果线看到更多东西。
在这一座座九尾雕刻里,徐微尘对他的爱,昭然若揭。
这些雕刻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而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精雕细琢,然后慢慢打磨,才会像现在这样,每一处弧度都那么完美。
这偌大的宫殿,其中的浮雕石刻不知道有多少座,每一座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座,都是徐微尘亲手雕刻,没有半点妖术的痕迹。
这让他很困惑,徐微尘居然这么喜欢他吗?
他虽然也很喜欢徐微尘,可自问对他的感情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徐微尘啊!
那般强大的徐微尘,会喜欢他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狐狸?
还玩暗恋?
要不是‘它’想算计他和徐微尘,阴差阳错让他穿越到朱雀大陆,他也遇不到徐微尘的分身。他要不是在朱雀大陆遇到徐微尘,仗着分身没有过往的记忆,也没有本尊成年期的隐患,主动撩拨,他和徐微尘就不会在一起,更不会结为道侣、缔结神魂契约,今时今日,他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现徐微尘的秘密!
东荒的漫长岁月且不提,来到大荒万年之久,徐微尘暗戳戳的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建了这么一座宫殿,宫殿里雕刻的都是他的身影,本尊却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哪怕一次。
且徐微尘以前既然没有出现,以后肯定也不会出现,他将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座宫殿的存在,以及徐微尘对他的心思。
他从来都不知道,徐微尘竟然还有当纯爱战神的潜质?
可即便亲眼所见,柳亦书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徐微尘真的会如此痴迷他吗?
还是说——
徐微尘痴迷的,只是他的妖身。
‘绒毛控’这个词是柳亦书去到华夏以后才学会的新词汇,毋庸置疑,徐微尘是一个十足的绒毛控,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喜欢偷窥青丘的小狐狸们,两次去人间历劫,他也都是以小狐狸的形态跟在徐微尘身边,徐微尘对它爱不释手,甚至甘愿为了替小狐狸抵挡劫雷而被劈死,就连师尊,也对小狐狸毫无抵抗力,看到小狐狸就挪不动脚步……
柳亦书心念一动,直接在徐微尘怀里变幻原形,当拖着九条尾巴的小狐狸用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徐微尘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痴迷。
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