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字,系身法,起手式,观察为一体,讲究出其不意,杀伤力比起切斩普遍更高。
通常为武士一击必杀。虽说凯撒起先受对方金瞳所制,略微恍惚,可听觉同样灵敏。
轻薄刀锋在移动中不断割裂空气时出的声音是带有变化的,而这种变化在混血种敏锐的听觉下无疑放大了无数倍,特别是对兼具言灵·镰鼬的凯撒。
尽管他们如今都遭受到副校长通过炼金矩阵增幅后产生的言灵·戒律场域的压制。
金年轻人的耳朵微动,完美把控住千分之一的反制时机,狄克推多出鞘后猛然下斩,恰好堵在村雨刀身必经之路上。
两刀相切割出刺耳的铿鸣,凭空炸出点点赤红火星,同样铭刻炼金矩阵的武器坚韧无匹。
可比起加图索家族世代打磨,并源自古罗马的顶级炼金武器,御神刀·村雨在材质上略差一筹。
于是凯撒手中猎刀可以继续下斩,可楚子航手里的玉钢长刀在轻微震颤,如同被拨动的弹簧片。
黑燃着金瞳的年轻人眼神沉凝,并未受到影响,右手手掌依旧稳稳握住刀柄。
既然不能一击必杀,换个策略便是。踏步上前,村雨的修长刀锋挽过36o度的弧度后再次当头劈下,凌厉的刀带动四周风流。
凯撒寸步不退,狄克推多上撩,嘴角微微上样,这样一记一记硬拼下去,他确信最先崩坏的武器肯定不是自己的猎刀。
刀锋抵着刀尖,银亮的刀光如瀑布般在场中倾泻,又好似落花银蝶翩翩起舞,在这绚丽的场景里暗藏着森寒杀机。
两方都在挥刀,不论招术,不论方法,只求尽可能的快,尽可能的狠。
凯撒逐渐觉不对劲,楚子航不论是身体力量还是神经反应度都大大乎他的意料。
如潮水般接连不断的日本刀还在从四面八方涌来,楚子航完美利用狄克推多刀身传来的反震力衔接招式,将玉钢材质软的缺点变为优势,就像太极里的化阴为阳,以柔克刚。
这是他在剑道馆输给李龙渊后,从他的手法里所领悟出的剑道。凯撒敏锐觉出异常,脚尖点,身形猛退,顺势抽出那柄镌刻满金色花纹的狭长猎刀。
楚子航一向不愿意在战斗中留给敌人喘息的余,他于沉默中再次挥刀向前,以修长刀身为杠杆,手腕力量得以全力倾泻而出。
凯撒双腿微屈,躯体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随后一步踏出,狄克推多抡成圆弧,漆黑的刀面甚至因极带起模糊的幻影,其中金色的曼陀罗花纹展开后就像蜿蜒流动的星河。
猛烈的炸响声自交锋处传出,随后滚滚音波扩散而出,两人都承受了这一次极致交锋震荡产生的部分力量。
凯撒和楚子航收起刀,彼此对视着,这一刻,他们的眼神中均燃起对于胜利渴望的火焰。
无关狮心会和学生会,无关对众人排名的计较,无关其它。他们只是都不想输,也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虎口迸裂,殷红的鲜血开始流淌下来,顺着银白或黑金的刀面滴落在木质板上,这缕缕红色如红梅般刺目耀眼。
凯撒和楚子航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又紧了紧手中刀剑,完全不在意伤势。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都没有选择丢弃手中长刀,尽管这能避免大部分反作用力,可失去武器后,他们不出一合便会败北。
隔着两步之遥的距离冷冷对峙情况下,还是凯撒率先开始动作。他前脚在木质板上重重一踏,身形拔而起,双手握住的狄克推多迅猛且竖直切下。
哪怕面前是一块铁,一吨石,也会被这凌厉举刀劈斩开来。他就是打算用这种皇帝般唯我独尊的气势去压迫对手,逼得他不得不翻滚,侧身,躲闪,直至丧失拔刀直面他的勇气。
可惜,楚子航从来都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畏惧皇权的男人。当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燃烧起自己心中火焰,哪怕是神明也要为此喋血。
中断持刀起手,视线平静汇聚于刀锋,随后猛然挥出。这一刻,村雨完美成为楚子航身体的延伸,千百次挥砍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每次击打在狄克推多的刀身上都会削弱阻拦刀身继续下降的力量。
最后一招,楚子航腰腹处力,反手拉动长刀迅上撩。终于,两柄刀停滞在空中,黑金色的猎刀几乎要贴到楚子航脸上。
凯撒两手把持住猎刀刀柄,因为全力下压而导致面目充血涨红,而他终究不能更近一步。
因为黑年轻人正将长刀扛在肩上,刀锋搭着刀锋,左腿弓起,全身力量磅礴涌出。
凯撒通过狄克推多与村雨的接触感受到楚子航身体里潜藏的力量在苏醒,他的金瞳开始变得愈璀璨,也愈冷漠。
他的血统并不稳定,并在逐渐失控的过程。望着面前冰块脸的楚子航,凯撒猛然醒悟过来。
“你很厉害,这次算平局吧。”一向以骄傲自负着称的凯撒罕见打个圆场。
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属于私下约斗,并无旁观者在场。所以输赢什么的,终究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楚子航也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变化,当即冷冷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血液因子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暴动,贪婪渴求力量,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一次次碱基配对会令他体内的龙族血统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像冷血无情的龙类。
“呼,还真是亏大了啊,伤都受了,没想到换来个平局的结局。”见到楚子航识放下村雨,凯撒直接一屁股坐在板上,看了看手掌虎口处的伤口后爽朗笑道。
黑年轻人缓缓纳刀入鞘,低头望了望逐渐在龙族血统作用下开始愈合的伤口,漠然不语。
窗外的日光不过偏移了一些,老樱树依旧是那副虬枝盘旋的模样,场馆内的两位年轻人却已经交手切磋了一番。
“可惜呐,我离重挑战李龙渊还需要些许时日。”这是凯撒最后咧嘴笑着时说的话,他仍旧对自己充满自信。
“那一或许会很长。”楚子航沉默如同一块顽石,他就是横亘在那条路上,任凭凯撒千锤万凿,以及屹立在那里,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