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下觉得不对,立刻换上哭音,带着好像极度恐惧的尖叫:“救命啊!求你们了!放我出去!救命啊!啊!啊!”
喊了大概五分钟,有人在门外踢门:“鬼哭狼嚎什么!”
何果可怜兮兮地说:“求你们!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有死人!”
门打开了,是个壮汉,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果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还跑嘛?”
何果狂乱摇头:“不跑了,不跑了!”
刚刚太努力,哭得涕泗横流,又是一身的血,壮汉估计也是被恶心到了,没怎么碰何果,推着她出来:“老实呆着!等下你也别想走了,就在这里帮忙!”
何果从小房间出来后,就看到二楼整个大厅,像是一个大厨房,桌子都变成了案板,放置着肉块,有些跟房间里面一样,还是生的,带着血的,有些……已经被煮熟了。那些人,有的在片肉,有的把肉下到锅里煮沸、捞出来,有的居然在摆盘……
何果“呕”一声吐了出来,这次是结结实实地吐了,感觉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带何果出来的壮汉受不了何果这幅样子:“都关了你那么久,在里面没看够?外面这个还受不了?”
何果一边扶着桌子吐,一边往上翻着白眼,一半是因为吐得难受不自觉地翻白眼,一半是因为真的心理上接受不了,无法理解壮汉这种理所当然的预期。
小房间里面是单纯的血
腥……而这里,则是彻底的地狱啊!
天理何在?
伦理何存?
何果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壮汉就拿了一套衣服给她:“去那边洗洗,换衣服过来,现在大家都忙着,很确认,你赶紧的!”
何果拿着衣服,厕所里面放了水桶,可以冲凉,何果对着便池吐了一阵子,一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脱下脏衣服洗澡,换上了壮汉给的衣服。都配了一个橡皮做的厚围裙,屠夫穿的那种。
唉,现在真的是想到这些也吐不出来了。
何果认命地出去了,面对着那些麻木做事的人,何果也只能让自己麻木起来,还好那些人见她是个新来的,也没有让她去做很违背伦理的事情,就让她帮忙清洁了。
何果拿着拖把,拖了一圈地,没见到李桃,感觉还是那个壮汉最好说话,拖到壮汉那边的时候何果低声问:“大哥,你好,我有个朋友叫李桃,应该是跟我一起进来的,不知道去哪里了……”
壮汉也是可怜何果吧,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女生,刚刚被独自关在满是尸体和血的房间里,出来后又吐个不停,这会儿也压低声音回答她:“你朋友就是那个手受伤的吧?她手手受伤了,被送到那边医务室了,就留在那边帮忙了。”
那边,指的就是员工宿舍那栋楼。
何果这下稍微放心了点,本来想继续问壮汉关于这里的事情的,但是想到之前多问多错,还是先老
实拖地吧。细心观察,总能搞清楚这是些什么人。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逼着吃这些……人肉?
何果做了半夜,壮汉看她做事认真,还挺喜欢她的,时不时还搭两句话,你样子看着挺小的,多大了,还是学生吧?家里做什么的?
何果也配合着,搞清楚这个壮男以前就是屠宰场的员工,也是被抓过来了,来了之后那些人要吃人肉,壮汉因为放血、砍骨还挺熟练的,就被放到“厨房”做事,带着其他抓来的人处理这些人肉。
说起这些事壮男也是心有余悸:“我一开始也不能做的,但是做久了也就习惯了,感觉这些……跟那些猪啊牛的,也差不多。”
何果心想:这怎么可能差不多?这差得太多了!
但是这样的话肯定不好说出口,何果就问:“你做了多久了?”
壮汉抬头想了想:“现在日子都过得乱,大概,是快一个月了吧?”
从八月份就开始吃人肉了吗?感觉这些人不像是因为饿才吃人肉的吧……或许就是因为心理变态,毕竟正常人从天气开始变异之后,多多少少都听信了一些传言,在家里屯了粮食。
就算这些人没屯,后面做的这些抢劫的事情也不少,肯定不能从八月开始就缺吃的。
这是进了变态的老窝啊。
何果问壮汉这些人的来历,壮汉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何果怎么问他都不肯
说,最后急了,把砍骨刀往案板上一剁:“你有完没完了!”
好多人听到都往这边看,壮汉又心虚地补了一句:“拖地要用心!来来回回都拖不干净!”壮汉似乎也不想别人知道何果问这些。
何果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她没办法评价壮汉的好坏,但是壮汉没有透露出来她问东问西的样子,反而帮她遮掩,她还是很感激的。
壮汉这里攻不下来,何果只好继续老实做事,快天亮的时候,大家吃饭,何果这下是真的吃不下去,一晚上吐了好几回,虽然米饭看着是没问题的,但是何果想到这里的水,这里的锅……不知道煮过什么东西,想想还是不能下嘴。
何果问壮男:“我能不吃吗?”
壮男没为难她:“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一开始都不能吃,饿几天就都好了,什么都肯吃了。”几天还算是好的,这么大消耗的体力活,不吃东西两天就能让人饿的产生幻觉。而且出汗这么多,总得补充盐分吧。
何果问:“之前搬东西的时候,我还吃过面包,我能去拿那个吃吗?”
壮汉笑了:“你真以为面包是谁都能吃的啊?统共都那么些面包,都是为了骗那些人过来做事的,才说有面包吃,吃个两顿,就会过来逼你吃肉了。面包,那可是好东西……”
壮汉舔了舔嘴唇,大概是在怀念面包的味道,然后又夹起一片肉,和着饭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