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在另一边。”柳小妙面红耳赤,禁不住低声提醒他。可周逾的力道忽地加大,越握越紧了。
“不要锤子,要你的手。”什么时候,他也脸皮厚了,敢面对面地“骚扰”一个女孩。
一只小小的拳头落在他的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周逾的肌肤像是被水蒸气燎过,又湿又烫。
他辨不清她捶了多少下。只觉得心跳得极快,分分钟要蹦出胸膛。
说不出是享受,还是折磨。他越是喜欢她,就越怕失去她。自内心抵触其他试图闯入他们二人世界的异性。
漫长的等待。车又缓缓前行。不光是周逾心中涌动着躁动,就连柳小妙也嗅出了这个秋夜的不寻常。
她的手捶了一会,有点酸。舒展手指,掌心滚烫。
空气里未有过这种令人窒息的甜蜜感。属于她和他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今晚我想再自作主张一次,留你在我们学校,承包你的假期。整个长假都不走。”
周逾的眼神清澈如泉。嘴角挂着一抹和煦如春风的微笑。
明明是预谋,甚至是蓄谋已久。可从他嘴里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出来,却又显得挺君子的。
“假期有七天,我挺想约朋友一起玩玩。住公司宿舍会更方便一点。”
火车上结识的杨琳。离职一个月未见面的李瑛。她都想去见见。
周逾抿嘴。自问也不是小气量的人。可偏偏会和一个通话记录里出现过的名字过不去。
对了,他把柳小妙接走,一定会让夜里探望的那位跑个空。不管对方叫不叫沈峻,都得见识什么叫天外有天。
夜间,一辆警用摩托车落寞地沿街而行。沈峻来过。车头挂着一束花和一盒新烘焙的提子奶油蛋糕。晃晃荡荡。
热心的病友说,姑娘被一个帅哥接出院了。他不信,找护士求证。
“沈警官,柳女士是家属亲自来办理的出院手续。”
“外貌特征?”
“和您一样,又高又挺拔。头略长,剑眉星目。”小护士正值青春年华,对爱情挺憧憬。说着说着,禁不住流露出羡慕。
“通俗一点,小白脸?”沈峻暗自揣测。回头他就找了医院值班的保安,要求回放监控。
不知是对方有意避开摄像头,还是医院的监控设备过于老旧。接走柳小妙的男人,大部分时间以背影形式存在。偏偏还轮廓模糊不清,像行走在浓雾里。
电脑里清楚记录着出院时间:七点一刻。那时他和同事在出警。无异于当头一棒。
“犯罪分子再猖獗,我都未曾胆寒。倒是接走她的家伙,不得不小心谨慎。”
思来想去,沈峻不甘心。遇到意中人被截胡,换了谁都难免火冒三丈。
他踩着摩托车,像是哪吒踏着风火轮,任凭晚风在耳旁呼呼作响。
骑到一处人少的胡同里,才跳下车,掏出手机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