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魔君仍能以直刃「拔刀」挥出极大的破坏力,这点实在是无人能及。
实际上,魔君的流派是自创的「虚?拔剑流」。
无需剑鞘,以剑蓄力于腰间,再以「拔刀」的动作从腰际斩出,将先前积蓄的力量以及注入剑中的所有魔力,全部以破坏力释放。
斩击对方的通常并非是自己的剑,而是由此产生的魔力真空刃。更因为执刀手势不同,虚拔剑所产生的效果也不同。
战场上,撇开种种因素,佛雷德作为一个魔技使用者,其已达到巅峰的实力值得让人钦佩。
因在此战前已经先后两次遇见过魔君,菲尔萨对他的气息颇为熟悉。因而在此战中,他可以凭借其魔息微妙的变化来应对,这也正是菲尔萨唯一占优势的方面。
菲尔萨根据先前的经验,逃离佛雷德的拔剑剑气波及范围。可万万没有没有料到的是,背离佛雷德冲刺时,感受到身后有一阵突然爆起来的白光,不少于三道的剑气已经斩中背部。
背部受袭的菲尔萨,被如巨手般的冲击力甩出几米外,直至撞向一座类似旅馆的建筑,整个身子埋入冰雕的残片中。
此次,魔君拔剑时附加上从未消失过的纹徽之力,使得武技威力上升,范围扩大。
佛雷德深吸一口气,调整魔脉的运行,往对方的所在之处走去。
半边毁塌的冰雕「旅馆」中,菲尔萨一手撑着左膝、一手稳抓「柜台」边缘勉强站立。
他的身体吃了一次不轻的攻击。身体的感觉告诉主人,体力也将要达到极限了。
如果再不想出什么可以逆转局势的办法的话,他就会命丧于这座冰雕都市中。
菲尔萨握紧左拳,咬紧牙关,默念起禁忌的咒语。
拳背上的「冰之燐光」应主人的强求,再度泛起微弱的青光。他打算不顾一切,爆纹徽残存的力量。
魔脉再次载运动,快地收缩、膨胀,收缩、膨胀,就像喘气一般。
他拾起变回佩剑的冰炎剑,将新生的魔力重新注入。佩剑的每一个部分,都承受着纹徽所给予的越极限的力量负载;
几近残钝的剑刃附上极冰之力后,异常锋利,甚至焕出越了燐光的白光。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菲尔萨还能依稀听见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能够在魔性复苏前保持人类的姿态死去。对于一个拥有魔族血脉的骑士来说,可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佛雷德回想起曾经一同并肩作战过的同僚,在一场战斗中因魔血觉醒,残杀同伴,最后死在同盟的剑下,终结了屈辱的命运。
而对于眼前的菲尔萨来说,比起当同伴剑下、向悲哀命运低头的亡魂,还不如终结于魔君佛雷德——父亲的剑下。
喃喃自语着的佛雷德,就在这一刻,感受到菲尔萨再度燃起的魔息与意志。
为了确保胜利,他也进一步解放「极北之辉」的力量,全身焕出光芒,正如那仅长存于北极之地的极昼之光。
最后一次对峙。菲尔萨就像一颗莽撞的苍流星,爆所剩余的能量从残破的建筑里冲出来。
魔君佛雷德以长剑拔击,向四周释放出极冰的剑气。
拔剑引出破坏力,释放出强烈刺眼的冰光。无数的剑气驶着光四袭,都市的每一座建筑、每一个角落都受到其影响。
剑气如洗涤的流水一样穿透每一个地方,切割、斩击每一处障碍物。所到之处,一片冰砾。
结果,已然分晓。
作为正面对峙魔君的苍之流星、为其的菲尔萨的佩剑,在无尽破坏力以及纹徽负载的双重压力下产生裂痕,并不断延伸,与其它小裂痕互相交合,形成断处。最后,冰炎剑的剑体再也无法承受住强压,毁成碎片。
菲尔萨被甩飞、摔倒至地下的那一刻,整座冰都尽化作断壁残垣。无数扬起的粉尘顺着北风飘去,仅留下一个重伤者。幻冰都市出自魔君之手,最后又毁自魔君之手。
对方一息尚存。佛雷德走前一步,对准伤者,举起长剑。他要了结重伤倒地不起的菲尔萨。
几秒内,菲尔萨将会成功回避那被人类斩杀的不公命运,佛雷德也不再会有计划的后顾之忧。
菲尔萨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佩剑化作碎片。他饱尝着惨败的痛苦,满身是伤。
魔脉的不适感又再度袭来。
精神上、身体上已经充斥着绝望的他,隐约感到渐渐逼近的死亡气息。
他将要在重新「复活」的故乡中结束多年的斩魔生涯。只是,他心愿未了。
此处正是他作为踏上自己所选之路的缘由与起点。
没想到,就在今天,起点即将成为终点。
——可恶,也就是说,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吗。菲尔萨愤愤不平地暗想,受伤的左手负着受伤黯淡的纹徽,拼命握紧拳头,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
或许是试图重新激自己的力量,或许是想要纯粹抓住其它的东西。
纹徽,引以为豪的力量,已经耗尽;
佩剑,不复存在,比自己先一步牺牲。
佛雷德注视着菲尔萨狼狈的样子,惋惜的同时,内心其实颇有几分赞许。
毕竟他也努力过,只是,冥顽不灵的性格为他带来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结果总要比魔族骑士一贯的命运好得多了。
正当他即将挥下长剑时,空气凝重。
一股新的魔息悄然来访战场。佛雷德根据其特征,辨认着出自何人,以及来自何方。
“那是普莉西亚的「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