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有数量庞大的南蛮以及魔物追击,不久后就要追上。若两军正面对峙,胜算不大,对于元气没有恢复完全的白银军,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白银骑士们大多不会游泳,他们毫无办法不借助任何工具渡过这条河。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眼观荷鲁斯河,水势湍急,深渊不可见底。就算是水生的鱼兽,也未必能在被猛流冲走前横渡过河。
众人所不知的是,「荷鲁斯」这个南方人起的名称,本身的意义便是「吞噬猎物的深渊陷阱」。
芬奇利从马上跃下,蹲伏,以右耳贴近地面,听出了前方千米远敌军的动向。估计再过一刻不到,两军就要对峙了。
芬奇利再度乘上战马,并以口哨招来赤红椋鸟。
普莉西亚跟随艾尔方斯身后,边跑边提议着:“我可以用风将你们全部送过对岸!相信我的力量!”
艾尔方斯匆忙扣好甲胄,披起披风,转头反问:“你能一次过将整队人送过去?”
“得分几次。”
“不行!时间不多了,而且这样做对你的魔力损耗会非常大。若到时没来得及将全部人送过对面,剩下的人马——包括你自身,将会面对几万的人魔混军!”
“我先过去对岸,能送多少则多少……”
“那么遗下的人呢?你要他们面对敌军、打必死的仗?”艾尔方斯严辞反驳。
“可是……”普莉西亚越焦急,从远处已经隐约传来蛮族的战鼓声。
他将手搭在她的双肩,好让她稍安勿躁,“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艾尔方斯不再理会普莉西亚,转身走向黛斯菲尔。
纯白的龙种坐骑,在这时扬起了双翼,低声鸣叫。
他亲切地抚摸着黛斯菲尔的颔部,像对待母亲一样问道,“黛斯……你还记得,我出前,你为我刻下的纹徽吗?我一直遵照你的意思,非危急关头不要亮出;而现在,正值我军生死存亡之际,无论如何,也要使用上它了。”
说罢他咬着扯下手套,亮出了印记。
“孩子……”黛斯升起至半空,焕圣辉盘旋着。
孩子坚定的意志以及前所未有的气魄,彻底打动了圣龙。它开始为艾尔方斯祈祷,向万物祈祷,将万物的力量都聚集到这个已经成熟的孩子身上。
普莉西亚惊呆了。面前这匹圣兽,将唤来的白光尽数凝聚至艾尔方斯。
寒冰之纹徽「极北之辉」,魔力充盈,亮成白色。从中四散蔓延出的极光,将主人萦绕。
“各位……”他向众军承诺,“请相信我,相信你们的团长;”后又向普莉西亚承诺着,“请你相信我,我的力量。”
与此同时,蛮族战鼓声,越逼近,甚至已可以互相望见对方的影子了。
从山谷中央,一束白光射穿苍穹。尔后,烈日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天空此时就像是一块无缝无边的青砂之镜。
寒冰飞雪,连绵而起,漫盖整座山谷。湍急的荷鲁斯河被极冻寒气征服,瞬间冻结成坚固的厚冰层。
芬奇利用剑倒刺冰面,估量厚度。
结果现——长剑并未刺穿冰层。刚凝结的冰层的厚度,估计要厚于三分之一米。
只要让全部车上的人下来,并且尽量散开来行走,如此的冰层,完全可以让拥有成千上万士兵的白银骑士团,快步渡过,且丝毫不会遭遇冰层崩塌的危险。
士兵们从未执行过冰上的任务,心有余悸。
直到踩踏上如平地石砖一样坚硬的冰层,才渐渐放下心来。
“虽然我们能够顺利通过这儿,然而敌军仍是紧追不舍,可要小心。”
“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不要方寸大乱。”
“咱们小心点过去吧。”
“……”白银的军士们互相警醒着队友,尔后陷入沉默,山谷中只听见四轮马车出的「轱辘」的车轮转动声。
此时几乎每个身在漫雪山谷中的武士,战甲上都被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衣。一阵阵冰冷的山风袭来,让人从内心升起寒意。
艾尔方斯走在前头,故意不让坐骑黛斯腾飞而起,而是踏实地走在冰面上,探试着冰面的安全程度。白龙与骑士之影引领着白银众军。
直至完全穿过「荷鲁斯冰河」,脚下的路从没有震荡过。白银顺利迈过冰面,越过阻碍。
刚迈过冰层,芬奇利追上了前头领军的艾尔方斯,耳语着;
“我通过椋鸟观察得知,蛮族此次追击,居然动用了过半的兵力。看来他们早猜到我们会被荷鲁斯河拦截,从一开始就打算要赶尽杀绝,想在此处将我们击溃。”
芬奇利还追加了一句,似乎暗示着什么:“追来的军队由他们族人的大统领带领着。”
艾尔方斯听后,点了点头,扬起了嘴角,“蛮族不知「极北之辉」的存在。没想到现在还赠予了我们一个反击的机会!”
“正如我从外地听来的一句古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一次战役的失利,原来早就为这次的胜利铺好了路。”
部分的人回到车上,队列重新集中。白银的步伐回到往常。
他们不再刻意将步伐加、以逃离蛮族的狙击,因为艾尔方斯另有打算。
一个士兵跑上前来,向团长报告我军后方的状况:“敌军也同样迈过了荷鲁斯河,并加前进着!估计两军相隔已经不到百米!”
“我们也要加前进吗?”普莉西亚向艾尔方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