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现在两人正在预定的地方等候自己。
不过,敌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差点就被你骗了。才想起你这个瞎子,行动起来跟没戴眼罩的人差不多,起疯来比普通人还要猛。”
红刃挑衅的声音传遍四周,惊飞栖息在枝头上的乌鸦。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似是踏着乌鸦的拍翅声而来,还有树枝落叶踩断的声音,还有呼呼的夜风声,远处的狼嗥似乎也能听得见。
来者仅有一人,在迅逼近。菲尔萨听觉灵敏,能准确分辨出细况。双腿跑不过四足,菲尔萨渐渐放慢脚步。
“你瞎了这么多年,感知能力早就锻炼得灵敏无比。暗箭根本就伤不到你的。对吧?难得红刃我对你有一番赞赏啊!”
即使不依靠听觉,光凭魔力感知,也能清楚现敌人那强烈的魔息。菲尔萨来到丛林中一个宽敞的地方,树木稀少。
仿佛正是为两人决斗而准备的最佳战场。
他停下脚步,自知迟早要面对不可避免的战斗。
高空的月亮皓月已经开始黯淡起来。夜快要落幕。红刃越过菲尔萨,将马停在他面前,并俯视着他,有种蔑视的感觉。红刃的马在不断嘶鸣以向敌人示威。
“王的走狗。”菲尔萨并未退后,略微低头感受迎面的杀气。
魔力的光辉从握状的双手中一闪,凝聚出一柄比普通钢剑还要长一半的冰剑。
听见这个称号,红刃哼着鼻子笑出两声。“说过这话的人,现在全都在土里呆着。”
红刃从身后拔出赤色巨剑,驱使着马不断往敌人的右方向挪移,以避开他随时会袭来的剑。
“看来,你的同伴丢下你一个人逃窜了?真是可怜。”
“等你找到他们不就知道了。”
“我不管你怎样,也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只要你乖乖交出风涡石,王就会让你享受与英雄同等的待遇,我们也会收回捕捉猎物的网。”
“来抢吧。”
菲尔萨已经放出强烈的冰之魔息,冰剑在暗夜中闪光。两方即将对峙。
可红刃仍不见对方使用风涡之力。先前他在对决奥古斯登王的时候,还未出手就先放出强烈盘旋的风幕干扰敌人。莫非……
“什么?原来如此!”红刃以为菲尔萨会无时无刻将被自己视为珍重之物的风涡石带在身上,真是奇怪。
不,其实不奇怪,红刃大悟,这是调离之计,所有人都认为风涡石就在菲尔萨身上。
“真是天真啊!你视为宝物的东西居然交托别人保管。你就不怕被你的同伴背叛吗?是那位金少女,还是那位结晶师青年呢?说不定两位的其中之一,就是王的属下。”
红刃蔑视着敌人,话语中带明显的挑拨。
“午夜斩使真是话多。莫非你们通常都是浪费口舌的时间多于挥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红刃骑在马上,即将动进攻。不过在此前,菲尔萨一个出乎预料的前冲,挥动长剑,一记横斩将马的前足斩飞。
一阵马的悲鸣后,血染了地上一片红。红刃在马向前跪下前,迅跳开马背。
不然敌人的下一剑就会对准自己的头颅,再迟一步就必死无疑。红刃将身子侧移至右边,盘算着敌人的死角。
在黑夜中,是盲人比较有利,况且敌人还是个剑技不输任何人之下的盲人。
其操使的冰刃看起来还比一般的钢刃要锋利,因冰之魔息而耀。主人挥剑也丝毫没有犹豫。先前的人偶与当下的真人相比,真是伪劣至极。
菲尔萨与红刃进行近身剑斗。红刃出乎预料地,挥动度与他相当。两人的交剑让人眼花缭乱。
仿佛红刃手中的并非巨剑而是轻巧的单手剑。
菲尔萨凭借兵器交击传来的手感,魔息的类别以及剑刃挥动而搅乱空气流动的程度判断出敌人兵器的详细情况。
那是一柄魔息浓郁得与人相当的怪异巨剑,非钢铁铸造所以重量一般,剑刃约莫一米又三十公分长,颜色无法断定,不过根据那散出妖魔般的气息,有可能是黑或者红——事实上颜色的判断对菲尔萨而言并不重要。
红刃虽然与菲尔萨在剑技方面暂时难分高下,暗地却惊叹他的敏捷。
似乎菲尔萨那家伙的双眼并不长脸上,而是长在四周一般。
自己本以为借助赤色巨剑「血恋」的轻盈及锋利双优势能将对方压制,没想到直至数十回交剑仍未占得上风。
每次迅猛而力重的一击,不论是前斩、斜斩还是横斩都尽数落空。
战况告诉红刃,若要击败面前的对手,就不得不使出真正实力了。
可是他有不能随意动用赤色巨剑中所蕴含之魔力的理由。
红刃退后几步,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分散一些注意力去看着自己的巨剑。
“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你出来啊。但是战况……”
红刃像与人对话一样低声地喃喃自语。
菲尔萨听得清清楚楚,小心提防敌人的暗招。此时有拍翅声响起,打断战斗。
天空飞来有一只乌鸦,并掠过月亮。红刃抬头看清其毛色,认得是薄刃的使魔。薄刃能派出红色使魔,说明——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了解情况后,红刃放声大笑。“我刚才看似挑拨的话,并非口说无凭的。”
菲尔萨内心吃了一惊,不知他的话何解。
“我曾在没有同伴、没有朋友、只有敌人的战场上存活下来,早就看惯了背叛的伎俩。
把背后露给别人看,就等于许诺让别人砍你一刀。同理,把重要之物交托他人,也就意味着默许他人偷盗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