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月陪着德元帝在御花园里散了会儿步后,德元帝因政事繁多,便先回宫处理政务了,最后只剩下萧君月独自一人在御花园里闲逛。
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尚书房门外,他犹豫了片刻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尚书房内传来一阵吵闹的争执声。
“太傅,我真的有努力在学了,可这字也太多了,我实在背不下来啊,您看我这眼睛熬的都跟兔子似的,您就饶了我吧!”
萧君月听着这不求上进,又极度无赖的话语,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又听到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解世子,这篇《中庸》你已经学了将近半月,罚抄了不下百遍,怎么就是学不会呢?哎~,要不是皇后一再叮嘱,老臣早就不管你了!”
太傅的这番话,让萧君月隔着厚厚的门墙,都仿佛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无力与失望。
一般人听到自己的老师这般批评自己,肯定要么据理力争,要么赶紧承认错误,可解逸之却不是一般人。
“太傅,您的意思是不是?如果皇后娘娘不管我了,那么您也就不管我了?”
萧君月现在才算明白了为什么太傅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原来这个解逸之真的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果然他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傅气急败坏的声音。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老臣没本事教你,还是请皇上皇后另请高明吧!咳咳咳……”
萧君月正站在门边听着,忽然里面传来太傅剧烈的咳嗽声,心下一急,立刻推开门跑了进去。
“太傅,切勿动怒,身体要紧。”
萧君月赶忙从解逸之和萧长璟的手中扶过太傅,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抚道。
“我没事,只是老毛病犯了,休息一下便会好的。”
太傅喘匀了呼吸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跟他说话的人是谁,不禁一愣,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平复了下来,然后转头冲着萧君月笑了笑
“静王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一旁的解逸之看着太傅那和蔼可亲的笑容,跟平时对他凶巴巴的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得有些纳闷,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萧君月呢?
“学生听闻太傅近来身体不适,一直未能探望,刚好今日父皇召见,便想着过来瞧一瞧。”
“原来是这样。”
太傅点了点头,又看向萧君月身后的三人,立马又换上一副严师的模样“今日就先到这里,都回去好好用功,别总想着玩!”
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解逸之一眼,再次开口训斥道“解世子,你将来的路还很远,要是一直这么胡闹,恐怕以后难有作为!”
解逸之见太傅变脸之快都快赶上唱戏的了,本还想再反驳几句的,可看到萧君月那警告的眼神之后,立马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是,学生谨遵太傅教诲。”
说完便和萧长璟一起带着萧子陌匆匆告辞了,他可不是因为害怕萧君月,他只是尊师重道而已,毕竟太傅年纪大了,他也不希望太傅因为自己而气出毛病来。
三人离开之后,太傅便赶紧拉着萧君月的手,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朝中的那些人为难你了?”
萧君月能清楚的感受到太傅握着他手时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心中感觉一阵暖流涌过,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太傅,您就放心吧,那些人还奈何不了学生!”
萧君月说着,便把早朝上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给太傅陈述了一遍,听的太傅是频频点头,最后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太傅才止住了笑声,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自顾走到桌案前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递到萧君月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希望这些对你今后能够有所帮助,老臣年纪大了,除了还能教教书之外已无大用,以后的路还需得你自己去走,切记君子立于世,其言必立于行,切勿被权势利益蒙蔽了双眼,否则终将铸成大错!”
萧君月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后,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然后朝着太傅深鞠了一躬,沉声说道“学生定当谨记太傅教诲,不负太傅期望。”
“好!”太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萧君月扶了起来,“好孩子,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萧君月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着太傅深深一拜后,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太傅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真像啊~一个像太阳般炽热,一个像月光般柔和,只可惜,日落月升,永不相见……”
——
“世子。”
沈临渊听见宁香的声音猛的睁开了眼睛,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枕着手臂睡着了。
见沈临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担忧道“世子,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沈临渊摇了摇头,然后随意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怎么样了?查到了吗?”
宁香皱眉点了点头,看着沈临渊低声道“是厨房的玉蓉,可她说自己是冤枉的!”
沈临渊闻言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果然是防不胜防。
宁香看着沈临渊表情不悦地样子,轻声询问道“世子打算怎么处置玉蓉?”
沈临渊没什么表情地淡淡道“先带她来见我!”
“是!”宁香应了一声,便快转身离开了屋内。
沈临渊在椅背上静静地靠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起身,走到窗边,抬眸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华灯初上,夜色渐深,月亮也躲到了云层里面,只留下几颗星星孤独的站立在黑暗中,不断地闪烁着自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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