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已有半个月,6青瑶和6夫人谁也没有主动提起那夜的6夫人显现武功的事情。年关将至,府中也开始张灯结彩,四处装扮,年味越来越浓了。
休养半月的6夫人早已是气色红润,如琬似花。
这日,天空飘起细密的雪花,6青瑶在屋内和抱琴、执棋围着碳炉烤红薯,屋内暖和如春,小姐丫鬟笑声连连。
“瑶儿,又在屋里烤东西。”6夫人带着蒋嬷嬷从外头进来,门一开,吹进一阵寒气。
“娘。”6青瑶一见她,连忙扔下手中的火钳子,笑嘻嘻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娘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有事让下人传唤一声,女儿过去便是。”
“娘许久没出门,过来看看你,正好撞见你又在调皮,屋里烤红薯,也不怕熏着自己。”
6夫人嗔怪地点了下她额头,6青瑶从善如流地嘻哈了过去。
“你们都下去吧,今儿我们娘俩说些贴己的话,屋里暂时不需要伺候。”6夫人挥推下人,牵着6青瑶的手往内室走去。
6青瑶短暂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娘是要跟她说那晚的事情吧。
“娘,你要跟瑶儿说什么?”她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一双含笑的眸子亮得惊人。
6夫人打趣她,“谈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找婆家了。”
“娘。”6青瑶娇羞,撒着娇道,“人家过了年才十四而已,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啊?我不管,我不要嫁人,我就粘着爹娘一辈子。”
“呵呵呵,又说傻话,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瑶儿,来,坐娘身边来。”
6青瑶挨着6夫人坐下,6夫人从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交到她手上,“是你给娘带上的吧,娘记得这玉蝉还是当初四殿下送你的呢。怎么想到给娘戴上了?”
6青瑶坦然自若地说道,“大哥跟我说过这是块上好的翡翠玉蝉,有安神凝息的功效。娘不是受伤了嘛,我就给娘戴着。”
“嗯,的确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不过玉养人,人养玉,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娘现在无事了,还是你戴着吧,既是好东西,以后就不要轻易拿下来。”
6夫人将化冰玉蝉戴回她的脖子上,又替她拢了拢头,轻轻地说道,“瑶儿还记得那晚我们跳下马车的事么?”
6青瑶心念微转,状似无知地回道,“记得,娘抱我跳下去的嘛。娘,原来你会武功啊?我都没看你出手过,以后你教我呗,也省得我天天跟着三哥扎马步。”
6夫人刮了下她的鼻子,嗔道,“才扎了几天马步就不愿意了?再说娘这三角猫的功夫还不如你三哥呢,你要真想学功夫,娘明天就去帮你找个师傅回来。”
6青瑶一脸不解地问道,“可娘的功夫就很好呀,我觉得比三哥要好多了。娘的师傅是谁?我跟着娘的师傅学也可以,才不要请外面的师傅呢。”
6夫人哑然失笑,“你跟着娘的师傅学?那辈分怎么算?你这孩子。”
6青瑶不好意思地傻笑,6夫人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笑容渐渐淡下去,表情带上了认真。
“瑶儿,娘会武功这事,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爹和你三个哥哥。”
“为什么?”6青瑶不解,“爹不知道吗?”
6夫人对她的疑惑淡然一笑,说道,“嗯,只有瑶儿知道,所以瑶儿要替娘保守秘密,可以吗?”
“可是为什么呀?女子会武功很正常,爹和哥哥们为什么不能知道?”
“你还小,等你再大点娘自然会告诉你。”
“娘,你……”
“还有一事。”6夫打断了她的追问,6青瑶一时没转过来,脱口问道,“什么事?”
只见6夫人突然面色凝重起来,甚至带有了几分严峻。
“瑶儿,你可知你体内带有相当深厚的内力。”
6青瑶顿时如遭雷劈般呆在了那儿,震惊慌乱的表情无须任何假装,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被了,被现了。
6夫人见她脸色惊疑不定,以为她是一时不敢相信这事实,如同当初自己第一次知道时那般。于是便轻柔地说道,“莫怕,娘对这事也只是好奇。你告诉娘,你可有觉自己与旁人有何不同之处?”
6青瑶一颗心七上八下跳得厉害,她不是怕,她是惊,即使之前做过无数次被现的准备,但此刻突然被6夫人光明正大地拿到台面上来说起,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而前一刻她还在想着她娘的身份和背后的秘密,这一刻她就成了被追问的那个人。
要不要全盘托出?能不能现在坦白?娘会相信她么?会不会嫌弃她的身份?万一被泄露出去怎么办?
一个个疑虑飞快地在心中划过,6青瑶手心渗出了细细的汗渍,面对用生命保护过她的娘亲和家人,她无法做到冷漠无情,无法做出欺骗算计,也害怕担心被他们舍弃。
但落春出现了,她有了不得不杠起的责任和必须要报的仇,如果说出所有的事情,将来会不会连累到爹娘和哥哥们?
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了无牵绊的凤朝舞,她现在有血有肉,有想要守护的人,而这些一旦被人现,会成为她一辈子的软肋。
6夫人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应,又见她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中不禁起疑。晃了下她的手问道,“瑶儿,瑶儿,娘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娘说说。”
6青瑶突然很感伤,这样一想,眼眶便湿润了起来,把6夫人倒是吓了一跳,坚信她肯定是有事瞒着大家。
腰间的小五感受她到激烈的情绪变化,也在荷包中剧烈地扭动起来,挣扎着想冲出来保护6青瑶。
6夫人眼光一瞄看到她荷包内似有东西在动,下意识地便想伸手去拿,6青瑶往后一退,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6夫人大惊。
“瑶儿,你怎么了?有话起来说。”
6青瑶推开6夫人来拉她的双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红着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娘,我是你的女儿6青瑶,也是十三年前从江湖中消失的苍穹山无花宫宫主凤朝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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