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教头在催了,我们得赶紧操练,你先回去吧。”
“嗯,你们好好练,其他的事情我想想办法。”
何晨绷着脸挥别身前的几个练武学徒,神色低沉地往自己的屋舍走去。
这样的神色,自从他开始积蓄劲气以来,便再未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是内功飞按部就班进步,所带来的沉稳与神采飞扬。
“唉~”
走在路上,何晨叹息着呵出一大口的雾气。
时间从不曾为何人停滞,在他飞进步,不断成长的过程之中,门派的局势却也在不断地变化着,或者说——恶化着。
何晨这次送肉脯果干过来,听以前的小伙伴们说了很多身边的事情:
练武学徒们的训练量进一步加大了,上一届的教头被安排了过来,和何晨他们原本的教头交替着带着他们训练;
食堂的肉没增多但是饭菜增多他们都能吃饱了,但是冬天的棉絮该补的一批却还没送到;
杨头牛被他爹给卖了换钱给他娘买救命药,但是门派不让买家领人,钱又被买家拿回去了;
练武场多出来了被从外勤护卫队退回来的上一届练武学徒,上级认为他们能力太差,故而打回来紧急加练等等。
。。。。。。
于是,另一些消息,被这些退回来的练武学徒从外勤护卫队的事情带回来了。
他们这上一届的学徒中,不少分队已经死伤惨重,乃至于整队身亡,出去的两百二十多人,只放回来了一百七十个;
以及。。。。。。此前与何晨对战过的那几个护卫确切之前就战死了。
明明何晨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一直都没说过几句话,从来不爱问别人名字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五个分别叫什么,不,应该说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
但是,得知他们死了之后,何晨的心情却骤然低落。
战乱的含义,在这一连串沉重的消息,以及认识的人身亡的消息中,终于真真切切沉浸在了他的心里。
爹娘都没了的他,在这小半年的生活中,已经将清河药派当成了家,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家,似乎也已在这冬日的寒风中风雨飘摇。
练成内功自然是他当下最该做,也是最重要的目标,而他现在也在飞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着。
但是,修成之后,又该如何?
凭借内功以及他不断磋磨的那套新功夫,在这般的境况下,又能有多少作用?
何晨不知道,也不知道能问谁。
雪,下得大了。
。。。。。。
“扣!扣!”
呼呼风声间传来的敲门声,将正在意识空间中与《东起》人影互殴排解心绪的何晨惊醒。
这个时间,谁会。。。。。。。
“吱呀~”
“哎呀,刘伯伯,这么大雪天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风雪中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刘掌柜,何晨见此一愣,赶紧将身上帽上全都挂着雪的刘掌柜迎了进来。
“嗯,正好来门派有点事,就过来看看你。”
刘掌柜的目光在何晨床上和椅子上转了转,看到书桌前的暖炉油灯,以及椅子上明显刚刚掀开的毯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有好好修行吧,给其他学徒讲解疑难,有没有耽误你自己的修炼?”
“嗯,修行挺顺利的,没啥问题。”
何晨引着将刘掌柜让到了椅子上,让刘掌柜烤烤火。
刘掌柜烤着火,关切地与何晨聊了些无关的事情,然后又严肃起来,正色问了何晨修行上的进度。
知道何晨每日都在好好积攒劲气,同时对于冲关巡脉的诀窍也都在每日研读之后,他的脸色舒缓了些许,然后对何晨讲道:
“当前的局势不好,门派商论之后,已经决定今年暂且不安排放假与过年了,你家中可有亲眷要团圆的?若是有,你把名字和地址给我,我这几天派人带回门派来,这个冬天就都和你一起在门派带着。”
正所谓冰锁严寒年关近,再过几天,便到年关了。
以往年节里,门派不仅会放假,而且还会有各种热闹,一直热闹到元宵节后。
无论练武学徒、采药学徒还是门派中的其他人员,都能好好休息玩耍大半个月。
犹记得三年前,远方战乱药材紧俏的时候,大有所获的门派,甚至还给所有人送了年货。
而今年,却连年节都不敢放,只能说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