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边来人传话说是姑爷去了京郊剿匪,今晚怕是不能回了。”
念春说完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慰。
喜房内,崔琬琰垂眸看着手中鲜红如火的红盖头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五岁与江穗安成亲这一日。
她清晰记得前世这一天江穗安也是一宿未归。
死后她才知他不是被派出去剿匪而是心疼他那养在外面的外室,怕她吃醋方才丢下新婚的她独守空房。
“姑娘?”
“不回便不回吧,卸妆,咱们早些安寝。”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念春听了心里只道这姑爷也真是糊涂,洞房花烛夜扔下她们家姑娘一个人。
这赶明儿让人知道了,她们家姑娘哪还有脸了。
“姑娘莫气,等姑爷明儿回来您好好罚他一顿消消气。”
念秋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给崔琬琰卸着妆。
崔琬琰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人犹如一朵刚刚绽放的雪莲美好的不像话。
这是十五岁的她,她都快忘了此时的她是这般模样。
可这样的美好她生生被江穗安那个贱人给毁了。
只要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崔琬琰只觉恨意压制不住的在心口翻涌,她恨不能立刻千刀万剐了他。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有些冷?”
察觉到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念秋心中一慌放下手中木梳担忧的问道。
崔琬琰不想吓到了她们,强压住心中恨意,温声道“我没事,别怕。”
念秋不信,她们姑娘是什么样子的没人比她们这贴身服侍的人更清楚。
只是她不愿意说,她们也没招儿只能心里担心着。
念春打来了洗漱用水,崔琬琰简单梳洗以后便来到了床榻边。
念秋早有眼力见的把被子下面的花生,桂圆,红枣等东西收拾干净了。
崔琬琰躺了下去,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帐幔,这里她曾经住过五年,一事一物都已经熟悉到骨子里。
闭上眼,她仿佛又看到了江穗安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深情款款的说“绾绾,乖,把药喝了,喝了这药你就解脱了。”
彼时的她恐慌到极点,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曾经许她白之约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外室要杀她。
她拼命的反抗,她不想死,她要回去找爹爹娘亲,她要向世人揭穿这个贱人虚伪的嘴脸。
她用尽了全力打翻了药碗看着撒了一地的黑乎乎的药汁,江穗安终于失去了耐心,“夫妻一场,本来想让你轻松一点的去死,既然你不愿,那就怨不得我了。”
崔琬琰深知他不会放过她,却也没想想他竟然狠心到活活烧死她。
到现在她似乎都能闻到皮肉被烧糊了的那股焦臭味,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想想她都本能的身体颤。
铺天盖地的恨意还有悔意犹如浪潮席卷而来。
她恨,江穗安不仅害死了她,更是害了她母家。
想着父亲一生清廉公正,宁折不弯最后被陷害罢黜晚节不保,弟弟更是被毁了面容终身不能入仕。
就算这般江穗安都没有放过他们,更是在他们归乡途中设计了一场截杀,令她满门被灭。
死后灵魂没有归属飘荡的那几年,她亲眼看着亲人被迫害致死,看着将军府踩着她崔家满门尸骨步步高升,看着那对狗男女幸福甜蜜。
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好在老天有眼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势必要让江穗安以及所有害过她和她家人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绪飞快,她得仔细思量接下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