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院,男人就从后座坐了起来。朱菲儿吓了一跳,那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透着极强的光芒。身体比先前有力多了,自己从车上走下来,还把朱菲儿扶了下来。刚才,帝的灵魂刚进入这个死亡的矿工躯体内,需要适应,所以显得很软弱无力。
朱菲儿快地心跳,家门“咣“地打开,她母亲李桃花冲出来,问“找着了没有?”看到朱菲儿身边的男人,惊异地打量着,嘴张得老大。姨妈李杏花和表妹贺雅也从屋里出来,满脸惊喜。两人反应快,冲男人招呼着,拉进屋里,帮他换衣服,指给他卫生间让他洗漱。
然后一起围着朱菲儿听她讲经过。朱菲儿情绪尚未平稳下来,简单讲述几句,问“妈,我爸呢?”人既然带回来了,看来招婿的事情,应该能成的,不管这个男人什么情况,先冲喜再说。从目前来看,神婆的话,还是很灵的。
李桃花却面呈悲戚,一下子捂住脸痛哭起来。
李杏花给朱菲儿做起了解释。
原来,昨晚,朱有能夫妇被紧急召去开会,是矿上生了事故,一个煤矿突然冒顶,三十几名矿工被堵在井下失联。朱氏煤业集团的董事长是朱有能的大哥朱全能,经理是二哥朱能,朱有能人脉不广,能力不强,只是挂了一个技术顾问的虚职。突然召开的会议上,一向并不过问事务的朱老太爷朱天佑,突然宣布集团轮值制度,恰好从四月份开始,董事长和经理一职,落到三儿子朱有能身上。朱天佑一脸惭愧地说“有能啊,你夫妻俩别怪怨爸,上月起,就应该宣布这个决定了,可惜被爸给耽搁了,不过,今天也不晚,你弟兄三个轮流担任董事长和总经理,每人一个季度,今年这第二季度,该是你的了,时间从四月一号开始,今天是四月七号。”
朱有能被吓了一跳,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很有实权,煤矿不同于其他企业,既是暴利,来往又多,管理不太严格,手中油水很多。平时两个哥哥抢权,根本轮不到他手中。更何况,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即便交给他管,怕也管不好,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当什么董事长总经理。只是挂了一个技术顾问的虚名。这突如其来的任命,让他措手不及。
李桃花是个贪图虚荣和钱财的人,对两个哥哥家掌握大权早就嫉妒得要命,现在有了机会,迫不及待地替朱有能答应下来,一看到朱天佑拿出协议,拉着朱有能立刻签字盖章,两个哥哥立刻把两大袋文件和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他们。李桃花替朱有能都接手过来。
仔细地检查了协议上的签名后,父子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朱天佑郑重地宣布了第二件事——矿难。
如天雷轰顶,朱有能夫妇这才明白为什么天大的好事会落到自家头上,原来是要找人顶包了。不容他们分辩,朱老太爷安排朱有能作为法人代表,留在矿上处理事务,并在万一不能保密时官方介入的情况下作出应付。其他人协助朱有能做好应急处理事务。这次事故,即使官方最终没有介入,刚封口和支付相应费用,也得五六千万。法人代表朱有能担负一半,大股东朱全能和朱能共同担负另一半。朱有能这几年没有实权,收入可怜,哪能拿出三千万来,朱天佑准备让他抵押煤矿股份和家产,从银行贷款。
李桃花回到家中,就是负责收集财产,朱天佑亲自帮她从银行贷款。
朱菲儿从娘娘庙回来时碰到朱大河封路盘查,就是担心有矿工逃出或有人进入矿上。
这下,基本有两件事情可以确定了,第一,朱有能全家落入了朱天佑父子精心设计的陷阱;第二,朱菲儿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矿难中逃出来的矿工。
李桃花把招婿入赘的事情简单交代给妹妹,就匆匆赶回市里整理家产去了。这下子好了,三千万,全家卖光也凑不到一千万。绝对一贫如洗了。
朱菲儿的电话响了,她哪有心事接电话,只是怔怔地愣。连响几次,她都没理,接着,贺雅的电话响了,原来是何芬芬的来电。
前几天小聚,听到朱菲儿病重的消息,何芬芬和廖悦兮很担心。好不容易得了个空,两人相约去看望朱菲儿,却连门也进不了。一脸无情的朱天佑不耐烦地告诉她们,朱菲儿回到了县城等死。
朱菲儿不接她们的电话,性急的何芬芬就给贺雅打电话询问。贺雅到了院子里,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两人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冲喜的事情,只为好姐妹即将香消玉殒感到悲哀,又听到朱菲儿家被迫抵押家产贷款,以为是为了给她冲喜,更觉不值。这正是祸不单行。悲戚之时,廖悦兮接到赵旭东的电话,问她复工的事情。廖悦兮禁不住悲伤,把朱菲儿的遭遇告诉了他。
足有半个小时,那个男人才慢吞吞地洗完出来,换上一身朱有能的衣服,虽然没有什么气质风度可言,与先前的形象比,完全是换了一个人,怎么看也有几分俊朗硬气。本来,朱菲儿也不是美女,这么个男人配她,足足有余,要是平时,朱菲儿应该有点不满的,可眼下,生死未卜,父亲又不知道面临着怎样的灾难,家财却全部消失。朱菲儿心情极度复杂,只是呆呆地看了几眼男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雅替她把冲喜入赘的事情和男人讲了出来。
男人很年轻,说自己叫华西,海青省人,今年二十七岁,未婚,一方面以收购古董为业,走南闯北,另一方面,听算命的说,自己的姻缘在这一带,于是就来到这里。昨晚有点小雨,山路难行,又不熟悉,不小心落入山沟,弄得很狼狈。
既惊讶且怀疑,原来他不是矿工?莫非朱菲儿的婚事早有前定?如此说来,她的命一定可以保全了。婚事也可以定了,只是,眼下,肯定不是办事的时候。但冲喜却是刻不容缓之事。李杏花替妹妹做主,婚宴以后补上,先让两人成亲,喝一碗红糖水代交杯酒,两人交换信物,晚上入洞房。
华西就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很精巧,说是自己收来的古董,很喜欢,一直藏在身上。朱菲儿却很窘迫,翻箱倒柜地找,幸好找到一年前扔在抽屉里的一个旧手机,当时自己还是富家小姐,因为身体问题,父母一个劲地宠,用了不久的手机,说扔就扔,虽然里面还有几千块的话费。现在,连卡都不用办,充电直接能用。华西却非常欣喜,说自己的手机丢在了沟里,正好缺了手机。当下接在手中,高兴地捣鼓着。
几人正在张罗着很不隆重的婚礼,朱大河带了两个警察,直接闯了进来,见到陌生的华西,如临大敌,立刻将他围了起来,极为严厉地盘查他的来历。
朱菲儿立刻脸色大变,她本来就断定华西是逃生的矿工,眼下朱大河追上门来,华西看来是无路可逃了。他知道朱大河的残忍,这么大的矿难,朱家合力封锁消息,一旦知道华西是矿难幸存者,绝对不会放过他,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
她马上上前给华西解围,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带回老家,本来就是准备办婚礼的。
朱大河哪里肯信,要求华西出示身份证。朱菲儿头晕目眩了,拿不出身份证,朱大河一定会下死手,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拿出身份证来,朱大河岂能不知道华西是矿工?
然而华西神情自若地拿出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果然是华西,籍贯果然是海青省,年龄确定是二十七岁。朱菲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矿上肯定没有这么个人,矿工的身份证都在他们手中,警察还把华西的身份证放在一个小仪器上,显示不假。朱大河再三拿手中矿工的相片与华西比对,没找到什么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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