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出府送信,云锦时自己回了院子。
不过可能运气不太好,刚回去还没进门,就看见黑着脸的门神宋景谦。
宋景谦阴着脸走过来质问:“云锦时,你上哪去了?我在这一直等你,都见不到你人。”
云锦时反应淡淡的:“那真劳烦你了,我刚在老夫人那探完病回来。”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云锦时语气中带着嘲弄:“说起来,老夫人病了,我也没看到你去尽孝,怎么我那妹妹已经病入膏肓,到了要你时刻看顾的地步了么?”
云锦时一番反问,把宋景谦说得面红耳赤。
当今圣上最重孝道,宋景谦在外也一直因表现的孝顺,被人津津乐道,但如今再问一件事这,可谓是塌了个彻底。
云锦时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看着她脸上表现得明明白白的疏离,宋景谦心里莫名不太舒服,咬了咬牙:“婉儿的事,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云锦时听到这,真要压抑不住冷笑了:“代云婉儿来向我赔不是?我竟是不知夫君与我妹妹,已经熟稔到如此地步了。”
此刻,她口中的夫君二字,比起真切的叫唤更像是讽刺。
宋景谦脸色一白。
祖母才告诫过他,要好好哄着云锦时,切不可被她现他与云婉儿之间的端倪的。
他脸上划过一抹慌张,磕磕绊绊解释:“婉儿她身子不适……大夫说不宜下榻走动,便只能我来了,她都这般了,你不能还一直咬着不松口吧?再怎么说,婉儿也是你妹妹。”
云锦时淡笑一声,眼睑微掀纠正他:“是庶妹。”
她才是云家嫡出小姐,而云婉儿不过是庶出罢了,虽说也是一个父亲,却到底同父不同母。
嫡庶有别,是亲近不到哪儿去的。
是以宋景谦想以此劝说,让她对云婉儿好些,简直像笑话。
宋景谦还想说什么,但云锦时已经送客了:“既然她身子如此不适,你还是回去好生照看吧,我这小院还是少来了,冷清又寒凉。”
“否则若是将寒气带回去过给她,到时可别赖我这院子风水不好。”
云锦时丢下宋景谦一个人,移步进了院落,当着他的面关上房门。
宋景谦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阴沉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云锦时便被老夫人叫过去,入宗祠需祭拜过祠堂,她作为主母应在场。
云锦时故意迟了点到。
宋景谦为此很不高兴,见面便蹙着眉问:“你身为主母,怎的来的这般迟,让我跟婉儿还有祖母,我们都在等你。”
云锦时目光淡淡飘过,落在他身后不远地云婉儿身上。
云婉儿为了今日的场合,特地从她那箱衣裳里翻出来件华贵的锦衣,大片的祥纹绣身上,再加上那珍珠云肩,竟是比云锦时这个正头夫人都打眼。
长睫轻轻扑扇,云锦时漫不经心道:“毕竟是这种场合,我想着怎么样也该打扮庄重些。就是没想到,妹妹竟也跟我一般想法。”
宋老夫人觑了眼云婉儿,顿时被她身上惹眼的打扮弄得头疼无比。
云锦时也只穿了件湘红的衣裳,就比平时稍出格那么一点,被她周身气质压得依旧端庄持重。
再看看云婉儿,那身过头的锦衣华服。
她本身又没有气度,根本撑不起那身行头,乍一看像是织衣的巧娘误穿了正主的衣裳似的。
老夫人原本不想理会,但现在云锦时点出来了,她也只能低眉轻斥:“怎么穿的这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