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福公公,赵英刚进府,就瞧见赵夫人在他身后站着。
赵英站定,问了一句,“母亲还有什么事?
声音平淡,是赵家特有的凉薄。
赵夫人红着眼睛瞪他,恨不得将他身上瞪个窟窿出来,“你已经掌兵,老爷子,你父亲都喜欢你,昆儿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你非得逼死他才甘心吗?”
赵英目露不解,“母亲这话何意?我何曾逼过二弟?”
“你没逼过?你还想怎么逼?”
赵夫人声音陡然拔高了起来,可说出来的也就这么两句而已,有些话憋在心里,根本说不出口。
赵英面色不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掌兵都是自己的本事,问心无愧,也从未在二弟身上耍过任何手段,没有用过任何心计。”
这话在赵夫人听来十分讽刺,赵英的确没有耍手段,不是他心善,而是打心里瞧不起她的昆儿,根本不配他耍手段。
老爷子只喜欢优秀的人,而赵英又太过优秀,他将昆儿衬托的猪狗不如,根本不入老爷子的眼。
老爷子有多喜欢赵英,就有多厌恶赵昆。
赵夫人一想到,一个庶子将自己嫡出的儿子踩在泥里,翻不了身,她就恨。
赵家,他们母子说不了话。
宫里,更没有他们插嘴的余地。
现下,她的昆儿被人打成那个样子,照旧是赵英出来跟宫里斡旋,根本不考虑她和昆儿的想法。
赵夫人心有恨极了。
恨赵英为什么那么优秀,他一个庶子为什么不笨一点,不蠢一点?
赵英看着红了眼的赵夫人,声音淡淡的说道,“我和二弟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我们依旧是亲兄弟……”
话没说完,赵夫人疾步上前,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你也配?”
赵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她是正室,昆儿是嫡出,还轮不到一个庶子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赵英被打也没说话,依旧很平静。
赵夫人被气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愤的甩袖离开。
赵英并没有立刻离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后宅,眼神微变。
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过的脸颊,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赵夫人恨极了,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可这有什么用呢?
一个耳光而已,根本伤不了他什么。
倒是她,被他气的吐血,也只能咽了。
赵英嘴角弯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与人为善的人,有些事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但他不屑用明刀明枪,因为那样太便宜她们母子了。
赵英抬脚走在赵家的宅院里,看着繁华又富丽的宅子,深沉的目光满是讥讽。
赵昆在不怎么争气,他好歹还有一个母亲护着,而自己,就只有自己一人。
不聪明点,在这个冰冷无情的赵家宅院里,只会被人欺负死。
他自幼聪慧,可却碍了赵夫人的眼,当初没少为难他的娘亲。
冬天跪雪地,夏天跪烈日,都是家常便饭。
他娘亲为了护他,一直隐忍,是他不堪母亲受罪,年纪稍长,便央求赵隶荃将他娘亲送去了城外的庄子。
他不需要靠母亲在赵家固宠,因为父亲的宠爱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在赵家出头,只能靠自己。
这个道理,他自小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