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乔道,“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该治病的时候带到我院子就行了。”
“那我阿父呢?”
吉吉立刻朝着她问,“我可不可以见我阿父?”
“现在不行。”
顾林乔冷漠的拒绝,倒不是她铁血心肠,而是他的阿父被她刮掉腐肉,面前露着森森的白骨,别说吉吉了,就连司徒都差点腿软。
现在让吉吉见他,就冲这小子那个冲动劲儿,肯定认为她虐待他阿父。
还是别见了。
吉吉见不到阿父,小脸更垮了,司徒起身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你叫吉吉是吧?从今以后就跟着我吧。”
“吃饭没有,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吉吉瞪他,“我才不要跟着你,我是来照顾阿父的。”
“照顾你阿父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照顾你阿父。”
司徒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吉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听他的话,下意识的就往下坐,结果一屁股刚坐下,瞬间弹跳起来。
“疼…疼…疼…”
司徒看的瞠目结舌,“你屁股有伤啊?对不住,我不知道…”
吉吉疼的挤眉弄眼,恶狠狠的瞪司徒,看他一副偷笑的样子,什么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屁股疼就不坐了,疼就站着吃,跟我走吧。”
司徒又去讨好他,吉吉本不想搭理,但被司徒强硬的拉着,不走也得走。
两人走后,前厅只剩下顾林乔和凤云肃两个人。
顾林乔脸色不大好,宇文墨的话让她再度想起了前世经历的场面,从前她是亲历者,而现在她竟然变成了决断者。
可这种权利,让她很不舒服。
内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这是人命,不是儿戏。
他们不是罪大恶极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黎民百姓,牺牲这两个字说起来真的很容易,可牺牲谁呢?
谁问过被牺牲的人的意见?
她内心激荡不已,甚至气血不稳,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按住,让她陡然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顾林乔,你不是神,没必要把自己放在神的位置,能救则救,不能救就是他们的命,你不是施暴者,没必要为还不会生的事愧疚纠结。”
凤云肃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的印进了她的心里。
这些道理她心里也明白,可就是摆脱不了那股自懊,现在被他说出来,她整个人如释重负,眼前一下就清明了起来。
难怪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林乔重重的点头,表示她清楚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些事,我来做。”
凤云肃缓缓说着,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誓一般。
顾林乔心口一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在胸口倘过。
她刚想问他,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