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无弈去了赤麟军中之后,洛以岚终于彻底理清了这件事。
由此也不由得啧啧称奇,不过……这样一来,庆熙帝对君无弈的不满,也会更多,也会更加忌惮他了吧,毕竟,兵符都镇压不了的赤麟军,只需要君无弈一句话就能解决了呢。
看着撑着下巴坐在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洛以岚,君彦白难得安慰人道,“你别担心,我十四叔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不能做成的。”
洛以岚无趣地瞥了一眼,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的好么?
君彦白啧了一声。
洛以岚好奇道,“那位王三小姐呢?真死了?”
君彦白道,“这事儿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她可能还在清宁宫。”
洛以岚诧异了,“在清宁宫?”
君彦白点点头,“据说后来回去的是一个空轿子,王家的那位女儿根本就没有回去,太后毕竟出身晋国公府,怎么着也不能真的把那位给赐死了,就算是个庶女,脸面上晋国公也过不去,毕竟为了这事儿,晋国公对太后已经有些不满了,但那位肯定是不能回晋国公府了,谁知道她那天会突然跑出来死而复生呢?所以,应该还留在清宁宫,等太后十年八年之后……”说到这里,君彦白摸了摸鼻子,“那位王家小姐也年纪大了,到时候,生不生,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轻呼了一口气,洛以岚不再多问。
这事儿,看起来,听起来,是不道德,但是,任何一个想要嫁给君无弈的人,她都不可能放过,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眼线。
这件事,很快就告了一段落。
那位病逝的王家小姐,除了在说起的时候,偶尔让人觉得有些福薄以及惋惜之外,也很快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话题,甚至,对朝局不是特别敏感的人,根本也没有人知道,所谓赤麟军混乱的后面,实则隐藏着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唯一”的承诺罢了。至于平民百姓,更加不知道背后的那些弯弯绕绕了。
正说着,洛以岚忽而听到下边一阵热闹的声音。
不远处,从城门而来的方向,走过来一个车队,宝马香车,前前后后还跟着一队人马。
看起来,像是皇室中人。
洛以岚好奇道,“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阵仗?”
君彦白看了一眼,眯了眯眼,淡声道,“月华公主的车驾。”
月华公主,洛以岚倒是没有忘记这个在南山寺有过一面之缘的公主,君彦白道,“前几日,陛下下旨了,让月华公主回宫。”
洛以岚看着一队长长的,往宫门去的车驾,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口气。
车队渐渐远去了,宝马香车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君无弈没有离开太久,在赤麟军中停留了三日,第四日便回到了魏王府。
赤麟军的事情得以解决,董江因为受伤,庆熙帝暂时罢免了他的职务,加上因为由于他主张的改革整编才导致了赤麟军的混乱,这个惩罚,并不吃亏。
而君无弈回到金陵城之后,原先被庆熙帝派出去的张薄,也被召唤回来,随着召唤府旨意,而后还有庆熙帝下来的一份让人猝不及防圣旨——招镇北将军张薄为月华公主驸马。
不论是大齐一朝,还是其余的朝代,驸马无实权是既成的规定,朝臣娶公主称为尚公主,即意味着迎娶公主之后最主要的作用便是伺候皇帝的女儿,不用理会朝是事,这也是历朝历代,为何胸有抱负的人以及家族都不愿意去公主的原因。
但是,庆熙帝给张薄和月华公主赐婚,却依旧保留了张薄目前的所有职务,月华公主在外并无公主府,日后嫁给张薄,也只有镇北将军府一个去处,可谓下嫁。
这在大齐朝的历史上,是极少出现的。
但是,此时此刻,魏王府中,张薄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威震一方的镇北将军像个烦躁的小孩,搓着手,走来走去,焦躁地问道,“王爷,这……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好不容易在君无弈之后整顿好了军营的事情,张薄回到自己的府上,还没有坐热屁股,宫里的圣旨就来了,皇帝的圣旨,不得不接,就算他还不知道那位月华公主年龄几何,高矮胖瘦,也只能接下皇帝的这份“恩赐”。
可接下圣旨之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真的要娶公主么?
管她公主年纪大多,长得如何,那可是皇帝的女儿,娇滴滴的脾气,从小穿银带玉养着他,他一个大老粗,吃糠咽菜都是常有的事儿,怎么娶得了这小公主啊。
洛以岚今天刚好也在君无弈的书房,撑着下巴看着一个七尺男儿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只觉得一阵无语。
君彦白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之后,扇子刷的一下打开,遮住自己的脸,“行了老张,你别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花。”
他笑道,“不就是让你娶一个公主,你瞎紧张什么,难不成你还嫌弃小爷这公主妹妹不成,别担心,月华今年也才十八岁,生得那是一个水嫩玲珑。”
张薄瞪大了眼睛看着君彦白,“我老张那是怕么?”
君无弈实在看不下去了,摆摆手让张薄坐下,“你先别急,坐下说话。”
张薄闻言只好坐下来,“王爷,这,你说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