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目光微抬,自进殿起终于落到他的脸上,“太子殿下若一意孤行,会死的。”
“……那便死。”
“长俞!”皇后忍不住轻声喊道。
皇帝在一旁听了他如此任性的话语,气得胡子颤抖,“胡闹!这件事情就按萧二小姐说的办!朕已经决定了,你不准也不行!”
阮轻湄在一旁长久地沉默不语。
她心里莫名烦躁,明明已经有了救这人的法子,她不是应该松一口气吗?
可似乎,只要她一想到那些可能会生的画面,心里便别扭到想杀人泄愤?
一旁的皇帝还正在说些什么,她全然已经听不清了,猛然往前屈膝了一步,单手揪住病榻上那人的衣襟,“你听好了,我也不准!”
她几乎是凑在他耳边,语气恶狠狠地低声吼道。
听见这声音,贺长俞的眼皮依旧没力气掀开,面上却是忍不住笑了。
“你,还…没我想的,那么绝情…绝义。”他声音哑得厉害,让人忍不住心疼。
那声音很小,凑在他身边的阮轻湄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不像你,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她冷着声暗讽。
贺长俞心知她指的是什么,只是眼下想要解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勉强问出他不解的一点,“你,答应过我…什么?”
“护着你。”停顿了好久,阮轻湄冷冷地说道。
闻言,贺长俞不禁想到了那天的情景,“真好。阿湄,真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安心的保证,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一旁的皇帝皇后等人原是一脸复杂地听着这小两口说悄悄话,见自家儿子突然松了手,似乎是又昏睡过去了,不由紧张道“长俞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
阮轻湄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后视线移向帝后二人,语调是独属于她的淡漠冷清,“我现在先炼一味药,可以暂时压制下太子殿下的痛苦,以便拖延时间,找出另外的解决之法。”
“还有另外的法子?”皇后拧眉问道。
阮轻湄如实道“一切都还未可知,民女也不能担保。”
“你!”见她如此说话,皇后内心也不禁有些气恼。
皇帝在一旁沉吟半晌,深邃的瞳孔里忽明忽暗,他语气不辨喜怒地说道“事关太子的性命,怎能如此儿戏?”
“回陛下,这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决定。民女不过是听储君之命,尽人臣之事。”
阮轻湄低着头,回得却不卑不亢。
“皇后,你怎么想的?”
皇后甩了甩袖子,一副面色郁结的模样,“先让这丫头把压制的药炼出来再说吧。”
“民女借用一下太医院。”
说罢,便有引路的宫女带着阮轻湄前往太医院。
说起来,她之所以会对双生咒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师姐的缘故呢。
抓药期间,阮轻湄难免神思恍惚。
她甩了甩脑袋,将那些郁结的情绪全部抛之脑后,专心致志炼药。
这药是从前她为了暂时缓解师姐的病痛自行研制出来的,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