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也不敢去关心。
阮轻湄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她,一声一声的,带着温柔怜惜,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谁会这么叫她?
温热的湿手帕一点点拂过她沾着泥污的脸,她费力地睁开眼皮,入目是一双心疼的眸子。
“哥。”
“傻丫头,还疼吗?”那男子一身黑色劲装,风尘仆仆。他怜惜地看着她,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姜淮安,柳氏的长子,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是前世唯一对她好的人。
嘴角的干裂,还有嗓子眼火辣辣的痛让她很不适,姜淮安忙拔开水壶的木塞送到她嘴边。
就着水壶慢慢喝了几口,阮轻湄渐渐缓过劲儿来,她神色木然地盯着房梁,声音低哑,“你来,他知道吗?”
姜淮安摇了摇头,“他出去了,还未归。”
闻言,阮轻湄挣扎着坐了起来,“那你快走吧,别被他撞见。”
“来都来了,他回府必会知道,这些伤药,我一会儿唤个丫鬟来替你敷上。听兄长一句劝,莫要与父亲置气。”
阮轻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想请兄长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咳,去看看闭月如何了,我受罚,想必也连累她了,若她情况不好,烦兄长多帮衬着。”
姜淮安点头出去了,随后便进来一个丫鬟颤巍巍地替她施了药。
阮轻湄把剩下没用完的药收进了袖袋中,然后闭上眼小憩。许是药效上来了,没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王爷宣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河间王府邸的一处暗室中,烛影动摇,被称为王爷的中年男人身着蟒袍负手而立,室内昏黑,他的影子被烛光投映在墙壁上,一晃一晃的。
而下方俯作揖者,正是悄悄赶来的姜如海。
河间王没说话,而是默默地转过了身,浑浊而苍老的目光紧盯着姜如海。
随后,他脱下了外袍,里衣明晃晃的,竟是龙袍!
气氛一阵凝滞,姜如海瞳孔骤缩。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和陛下亲厚异常的王爷,竟暗中怀有这般骇人的心思!
而看到的那一瞬,他便已经被拉下水了。
姜如海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百转千回。河间王素来以凶狠闻名,他此刻绝不能露出半点异色,不如暂且虚应之,再另图它法。
这般想着,姜如海忙恭敬跪拜,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河间王早知姜尚书是个识时务的,没想到这般识时务,甚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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