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离开后,六皇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离忧,耸了耸肩膀,然后进屋里将自己的外衣拿出来。
这么冷的天他穿着一件中衣站了这么久,浑身早就冻得青了。
他拿衣服时,余光瞥到一件女子的披风,随手拿出去扔在了陈离忧身上。
动作堪称粗暴,甚至带着侮辱,那些侍卫和下人也看不懂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六皇子离开后,这偏殿里除了严加看守的御林军,便没什么别的人了。
如果那些御林军搜查得快的话,不一会儿便能查到教坊司少了两个人。
他们必须得在这之前偷偷溜回去,要不然真不好解释。
“表哥,跟我来。”
阮轻湄缩着身子悄悄环视了一下周围守卫分部的情况,随后便冲苏陵安招了招手,低声说着。
苏陵安不知道阮轻湄的身手,闻言,有些担心地道“纯儿表妹,莫要轻举……”
他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只见阮轻湄素手一扬,袖中有什么东西迅飞出,银光一闪,不远处正环视四周的两个侍卫便突然齐齐僵住了身子。
像是戏法里说的定身术。
苏陵安亲眼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东西越了他的认知。
他问出了一个困惑在他心中好久的问题。
“表妹……是,是天上的仙女吗?”
阮轻湄拧眉“???”
她简洁地解释道“这些银针是用侵骨液浸泡过的,能让人宛如傀儡,一刻钟后自动解除,我们快走罢。”
说着,便拉起了苏陵安的袖子,一路躲避,终于逃出了这座宫殿。
可出去之后,看着眼前的四通八达的宫墙,她慌了神,这这这…这又是跑到哪儿了?
“表哥……”
她刚想问苏陵安便已然点头道“我知道,跟我来。”
他在宫里待的时间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个把月了,而这段时间主要在教那位小公主古琴。
按理说他只用待在公主殿就好了,但是那位祖宗偏偏不是个安静的主儿,没少拉着他在皇宫里到处跑。
跑多了,也就知道哪儿是哪儿了。
这些思绪只是很快地在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这边。”他对阮轻湄道。
在苏陵安领着她扒开某座宫墙杂草丛生的一角,扒出一个狗洞时,阮轻湄惊了。
牛啊。
苏陵安神色有些讪讪,“从这里进去,快,而且不会被现。”
阮轻湄“表哥,咱以后就是一起钻狗洞的交情了。”
她说完自己乐出了声,没嫌弃什么,苏陵安在前面带路,她紧跟着趴下钻了进去。
那还不止是一个狗洞,确切地说,用“隧道”来形容更合适。
他们好不容易钻出去,入眼是一片荒凉破败的院落景象。
苏陵安道“这应该是太华殿东偏殿的一处破落院子。”
他站起来估测了一下方位,“咱们待的正厅,应该在那个方位。”
阮。路痴。湄“嗯嗯,嗯嗯!”
啥也别说,啥也别问,跟着表哥走就对了。
他们是在内屋,出来时,外厅那些教坊司的先生姑娘们都有点精神萎靡。
约莫是等得太久太无聊的缘故。
还有可能是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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