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小年夜,越天寒地冻。
阮轻湄系着厚厚的披风,淡粉色的,蹲在后院的药圃做密封棚。
不然这么冷的天很容易冻坏草药。
教坊司内已经下了通知,明日的朝宴教坊司内众人都要入宫在偏殿侯着,以备不时之需。
阮轻湄照料完了药圃便起身要回到屋内,一抬头,现院墙靠檐宇处斜坐着一个人影。
黑咕隆咚的,若不是阮轻湄有夜间视物的能力还真现不了。
那人身影颀长,玉带衬得腰身很窄,一轮清冷的弯月恰巧在他身侧上方,北风掠过,墨色的青丝和衣摆猎猎作响。
如画中景一般。
阮轻湄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萧,萧文景!”她轻声叫了一句。
对方似乎根本没听见,看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她心中有些纳闷,走近到墙根底下,仰头看着他。
她这才看见萧文景的手中拿了瓶酒,正仰头猛灌。
他脖颈修长,溢出的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掠过喉结的一幕让她有些挪不开眼。
阮轻湄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清了清嗓子后,她才垫脚抬手拍了拍他耷拉着的另一支胳膊。
无奈院墙还是有点高的,她原本是想拍他的手臂,再不济拍下手背,孰料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猝不及防的,她的指尖轻轻掠过萧文景的指尖。
有些凉,却同时也柔软得惊人。
他的眼睛都没睁开,像是喝醉了。
感受到指尖的触摸,漫不经心地掀开了眼皮,垂眸看着底下的人。
他没戴面具。
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泛着湿漉漉的水光,盯着她一眨不眨地看。
他的肤色如玉,两颊却漾着不正常的红晕。
阮轻湄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萧文景听见她的声音,勾了勾唇,而后连带着拎着酒瓶的那只手一齐张开,有点憨、有点蠢地直接朝她扑来。
醉态的美男子毫无防备,但是阮轻湄下意识地已经快步后退了。
开玩笑,这么大的块头还不得把她砸吐血啊。
于是乎“扑通”一声,某个嘴角带笑的大块头便脸朝下栽到了地上。
索性这一片杂草丛生,院墙不过一丈,摔下来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但疼还是疼的。
萧文景生理性地皱了皱眉,吐掉嘴巴里的杂草,揉了揉脑袋。
操,他刚看见阿湄对她笑来着。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而就在下一秒身边响起靴子踩在枯草上咯吱声。
而后眼前的光影明显暗了暗,是谁蹲了下来。
阮轻湄蹲在萧文景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心虚,“你没事吧?”
谁知道这人会突然像个大傻子一样扑向她,还是从院墙上扑下来,她要是没躲那她可真是伟大。
虽然内心自我解释地合情合理,但心虚总还是有的。
萧文景酒已经醒了一半,闻声有些懵地抬起头,然后便看见了阮轻湄的脸。
离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
阮轻湄见她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明显清明了许多,不由问道“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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