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终究是明末的硬伤,九边重镇要粮饷,天下的官员要俸禄,皇宫大内要花销,最主要朱由校还有个独特的爱好,打家具,家具的木材都是从各地乃至于海外运回来的珍稀物料,哪哪都要钱,没钱怎么能行?这时候,朱由校只想搞钱。
于是。
动商税的念头再次萌生。
这次朱由校学聪明了,他准备让魏忠贤悄咪咪的南下秘密调查,暗地里来一招釜底抽薪,小钱钱是不是就有着落了?
呕吼。
事与愿违。
天启七年五月十八日。
这一天阳光明媚、暖风轻拂,朱由校带着乳母客氏、魏忠贤、掌印太监王体乾和几名心腹到西苑游玩。推杯换盏间那游湖的兴致不就来了,朱由校非要荡着小船到湖里浪,魏忠贤不同意,可掌印太监王体乾是个马屁精,亲自掌舵领着皇帝就下水了。
呵。
船行至湖中心。
朱由校突然诗兴大“啊…大海啊…你…哎哎哎?噗通!”
王体乾还没来得及拍马屁,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皇帝落水这可是大事儿,魏忠贤差点吓尿,好在旁边伺候的锦衣卫及时将朱由校从水里捞了出来。受到惊吓后朱由校也不想游湖划船了,一行人匆匆回宫。可从那天起朱由校就病了,时而觉得热、时而浑身冷,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就在魏忠贤麻爪的时候,阉党之一,兵部尚书霍维华献上了一仙方“灵露饮。”
灵露饮乃取顶级粳米反复淘洗后入木甑蒸煮,底部放一银瓶,滴答下来的精华便是所谓的灵露。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玩意不就是将米汤子的做法极具复杂化了吗?可在朱由校眼中这玩意不错,凉丝丝,甜滋滋,喷香扑鼻,喝吧,喝了灵丹妙药估计就…额…死了。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明熹宗朱由校驾崩,紧接着朱由检继位,一举清除了阉党,加征商税的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阉党倒台。
东林党一家独大。
江南士绅家族从此更加肆无忌惮,已然在事实上脱离了皇帝的掌控,称之为划江而治毫不为过,江北的百姓生活凄苦、赋税严重,江南的豪门酒池肉林、奢靡成性,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起初大家都乐坏了,这小日子过的才叫日子。然而,乐极也有生悲的时候。不知怎地,皇帝突然对江南一脉的官员下手了,东林党三品以上的官员接二连三在朝中失势,或被砍头,或被抄家,死的那叫一个惨。他们死后江南总得扶持新人吧?于是,他们将目光放在了财部尚书侯询和礼部尚书韩璜身上。
可特喵的。
这两个老东西位极人臣,给钱不要,给娘们老头岁数大折腾不过,给古董字画人家不稀罕,反正就是油盐不进,这可把江南方面急坏了,消息闭塞,没人帮扶,万一哪天皇帝要加征商税甚至抄家灭族咋办?他们是有钱,可手里没有权和兵啊!在这么下去指不定将来出什么乱子!
“不行!得走了!”钱多多眼神闪烁,他心中有种预感,皇帝应该准备对江南动手了,这时候还留在大明那就是找死,他在海外有不少资产,此时若不走…将来怕是没机会了。
想到这。
钱多多沉声对车夫说道“走!回家收拾收拾,明日离京!快马到浙江报信,让那边准备好船送咱们离开。”
“得嘞。”马夫是个忠心的,他不再多问,扬起了马鞭朝家里走去。
黑夜间传来钱多多的叹息。
“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掉…”
东厂。
密室内。
魏忠贤盘坐在塌上,胸口微微起伏,均匀的呼吸声足以证明他坐着睡着了。
“老…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