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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燕王请命赴漠北劳军(第1页)

妙弋坐在军帐前,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这不可多见的天象,忽觉身后有些异响,蓦然记起她正坐在了黑虎的活动范内。常茂不在身边,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同黑虎单独相处过,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黑虎就要朝她扑咬而至。心悸地回看去,却惊喜地现它正俯卧在她身后咫尺之地,何其平静,对她的存在和靠近似乎早习以为常。

黑虎接纳了她,这让她喜悦万分,她尝试着慢慢伸出手,抚摸着它粗壮的脖颈,它一动不动,享受地闭上了吊眼。妙弋开怀笑道“黑虎,我们是朋友了,对吗?你是我见过最雄壮的藏獒,你是漠北草原上的獒王。”

此刻,似乎所有的溢美之词也无法完全表达出她激动的心情,黑虎换了个姿势,仰面朝天地将肚皮展露无疑。从前,它可只有在常茂面前才这么放松,表现的像个顽皮的小兽。妙弋挠了挠它的肚子,笑道“怎么办,我会舍不得你的,不然,我去跟常茂讨了你来。。。。。。”

“小姐——”妙弋似乎听到了盈月的呼唤,原本以为是错觉,可黑虎警惕地站起身,偏着头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须臾,盈月竟真的从连排的军帐后闪出身来。

她欢快地朝妙弋跑来,却骤然停步,指着黑虎惊叫道“小姐,哪里来的大黑熊!”

黑虎挣着铁链,冲着盈月愤怒地吠叫起来,妙弋走近前,挽住她笑道“我就说今日怎会天降异象,刚打过一个炸雷,你就出现了。”

盈月牵着她的手道“我想小姐了嘛,特意跟着京师劳军的队伍一起来的。”说完,她惊惧地朝军帐外拴着的黑虎张望过去。

妙弋护着她走入帐中,对黑虎摆着手道“她是你二姐,记住啦。”

元帅行辕,燕王向列队相迎的将官们宣读了犒赏三军的圣旨,并将漆封严密的一道秘旨代颁给了徐元帅,元帅收好秘旨,亲将燕王一行迎入帅帐。他本欲将燕王请在上座,怎奈他谦恭之至,始终坚辞不允,只肯屈就于帅座下,徐达拗不过他,只得默许,随即吩咐亲兵摆酒上菜为特使接风洗尘。

军帐中,盈月正同妙弋闲叙离别后的种种经历,当她得知劳军特使竟是朱棣时,着实吃了一惊,她开始有些神不守舍了,想起自己被蒙古兵的暗箭所伤,在昏迷中梦到的人是他,不期看到流星,兴奋之余对着星空许下的心愿竟也同他有关。她曾两手交握在胸前,默默祷祝,希望他在应天也能见到这颗划过天际的流星,也会时常想起她。

朱棣万里迢迢来到漠北,还带来了盈月,他很清楚她的行踪,他也在思念着她,想要同她相见吗。。。。。。

盈月在她眼前挥挥手,唤回了她的思绪,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故意问道“小姐,怎么我一提到燕王,你就心神恍惚的?”

她忙掩饰着道“我哪儿有,不过是想起与他在茶楼的五日之约,当时走的急,忘了同他知会一声,他见我爽约,一定很有意见。”

旁观者自清明,盈月笑而不语,不再戳破她隐藏的心思。

当晚,徐达在灯下拆看了朱元璋的亲笔秘旨,绫锦上写着两道诏命,一道为联结儿女亲家的姻亲之命,另一道则是召还其回京述职兼送女出嫁。

朱元璋在秘旨上的话极其直白,徐达览阅之时好似在看他当面述说,秘旨上写着,‘天德,朕将你的女婿送到你面前,是被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老四棣儿,你可还满意?朕给棣儿分封的藩地正是北平,你可得多提携你的女婿,共保长城以内百姓安居乐业。’

他将秘旨封存好,当即铺开白笺与谢夫人写起家书,妙弋即将出嫁,少不了要为爱女备下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朱棣已至军营两日,却仍不见妙弋的踪影,他有些急不可耐,却碍于军中人多眼杂,不好直接堵在她的营帐外。

他刻意经过她的军帐,远远望见她与常茂一同在帐外喂獒,还未及走近,二人又上了马朝军营外驰去。他的坐骑并不在身边,眼见两骑绝尘离开,不觉将眉头一皱。

黑虎现了他,高昂着头朝他狂吠,他心下更觉沉郁,妙弋帐外拴着的这头藏獒定是常茂的主意,如今连他都不能轻易近前,不过,对他而言,区区一只恶犬如何能拦阻得住他的脚步。

当晚,妙弋正在帐中与盈月闲话,忽闻朱棣隔了毡帘对内道“妙弋,我可以进来么?”

她愣怔了一刻,并没想到他会直接来军帐寻她,似乎没有理由避而不见,她下意识地对着铜镜略做了番整理,朝盈月点点头,盈月笑看着她,冲她扮了个鬼脸,这才走去掀开毡帘,请燕王入帐。

再见到朝思暮想的妙弋,却是一副巾帼女将的装扮,她束了,裹着红绸巾帻,身穿白色罩袍外套轻便护身小甲,实是英姿玉貌,俊雅风流。

妙弋被他看的有些难为情,她突然想起帐外似是少了犬吠声预警,疑道“你来的时候,外面的黑虎为何不曾吠叫?”

朱棣神情坦然,勾起唇角笑着道“好狗不挡道,我自有办法让它噤声。”

妙弋露出惊惶之色,急问道“你杀了它?”

见她这般在意黑虎,他解释道“我只是让它好好睡上一觉,放心,等它醒来后便又生龙活虎了。”

他竟药翻了它,还一脸的不以为然。她原本对与他的重逢心存着憧憬,如此一来全然被气恼取代。

妙弋掀帘而出,果真见黑虎睡的正沉,嘴边还有尚未吃完的肉块。她只觉心里堵的慌,为何他总要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许多次,她都不能理解他行事之时为何总带着那么股邪性,他若是只是燕王倒也罢了,可他还是她的子夜哥哥,她希望他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朱棣跟出帐外,早觉察出她的不悦,便道“也是我着急想见你,不得已而为之。它不过是个畜生,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妙弋拣起那余下的肉块丢的远远的,返身对他道“在你眼里它是个畜生,对我而言,它却是风神翼一般的存在,你不会懂的。”

见她要回帐内,朱棣紧随着她,他有万语千言尚未及对她倾诉。岂知她停了步,头也不回地道“夜深了,四哥在我帐中多有不便,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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