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信知道魏紫就是魏东海的亲侄子,而且还是女儿告状告到西苑才捅出来的,这让他又气又急。
气的是,三弟明明就知道,却不早说。而他因为讨厌戏子,从不与之打交道,白白错过结交的机会。
急的是,现在女儿捅了出来,也不知道那魏紫会不会私下里报复?要知道这样的秘密,往往就是从一个小小的缺口打开的,但对于魏紫那样的探子来说,这样的缺口足以致命了。
徐云信越想越气,把小张氏和徐安菲叫到书房去,反手就给了小张氏一个耳光。
那声音吓得徐安菲一抖,动也不敢动。
小张氏气哭了,捂住脸道“徐云信,你又打我,是不是嫌我张家没人了?”
徐云信道“这一巴掌,是打你教不好女儿,让她惹是生非的。”
小张氏气到抖,怒不可遏道“到底是什么事,安菲不说,你也不说,老夫人阴阳怪气,徐安然也藏头露尾的。”
徐云信冷笑“那就要问你的女儿,她去西苑说了什么?”
“还有,她这么大个姑娘了,徐家第一个要说亲的人就是她,竟然也不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那徐安然的身世既然已经揭破了,我们成国公府是养不起这么一个小丫头吗?用得着你们母女几次三番去针对人家?”
“现在二弟妹带着徐焕走了,二弟能不把这件事记到她的头上?要怪就怪她太蠢,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她一个聪明人!”
小张氏愣了愣,才明白过来沈夫人带着徐焕离开,竟然是跟徐云登闹到离家的地步了?崔老夫人知道内情,所以才对她和女儿阴阳怪气的!
反应过来的小张氏回头,原本想狠狠教训女儿的,可看到女儿那张白皙细嫩的小脸,她还是掐在她的肩膀上,并怒道“你是疯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说,怪不得我说你二叔今天冷冰冰的,原来竟然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徐安菲忍着痛意,委屈地哭着道“我冤枉她什么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是那个徐安然亲口说的,她要借我们成国公府做跳板嫁给安王。”
“她不过是一个假贵女而已,凭什么?我不仅不会让她如愿,我还要将她踩在脚底下,狠狠踩成一摊烂泥。”
小张氏都惊呆了,女儿怎么可以有恃无恐地说出这番话?
她看向徐云信时,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可徐云信却冷冷道“成国公府要是养出一摊烂泥,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大概是不知道你祖母的手段,她现在晾着你已经是在顾全成国公府的颜面了,如若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安菲心口一跳,却是不敢信,嘴里不服输地道“我是她的亲孙女。”
徐云信嗤了一声,内心的隐痛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崔家的那场大火。
那时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京城,崔家却宛如死寂,竟然一声哀嚎都没有传出来。
母亲拉着他和弟弟站在外面,眼睛明明灭灭,手指紧了又紧,倘若不是因为对父亲的恨意滔天,她绝不可能活到现在,他们也不能。
他深知母亲是绝不会委屈求全的人,即便活到现在,也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父亲那么厉害的人,却也甘愿在母亲面前认输,硬生生将自己画地为牢,过了几十年的清苦日子。
他还记得有一年自己说要接父亲回来奉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