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上午,西苑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东苑的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沈夫人离开徐家带着徐焕去苏州读书了,六姑娘搬去明安堂和老夫人住,现在西苑就只剩下二老爷一个人了。
徐安菲心里隐隐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二叔和二婶因为徐安然的事情吵起来,二婶离家出走了。
她不敢把实话告诉她母亲,只装着不知。
傍晚的时候,小张氏来叫徐安菲跟她一起去明安堂给崔老夫人请安。徐安菲推说身体不适,靠在床榻上软软的没精神。
小张氏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烧,心里松了口气。她一边嘱咐小丫鬟照看好,一边带着徐安舒去了明安堂。
谁知道根本没有见到崔老夫人,常嬷嬷出来打她,说崔老夫人身体不适,刚刚睡下了。
小张氏奇怪道“不是说安然搬过来住了?二弟妹离家也太突然,我都没赶上去送呢。”
常嬷嬷笑着解释道“那得多亏了三老爷,他给三爷推荐的老师是苏州有名的大儒关慕青,二老爷二夫人担心事情有变,连夜就收拾行李,天一亮二夫人就带着三爷离开了。”
“这不,老夫人身体不适,三老爷知道就把六姑娘带出去了,说是去寺庙里为老夫人祈福呢。”
小张氏讪讪的,心里埋怨徐云霄做事不厚道,什么都偏向二房。又觉得崔老夫人压根没有把她当正经儿媳看待,生病也不让人通知,徐云霄都带着徐安然去寺庙里祈福,她这个大儿媳却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让别人逮住把柄说?
于是她对常嬷嬷道“那伙房里是熬着药吗?我去看着火。”
常嬷嬷道“那都是补身的药,就不劳烦大夫人了。老夫人交代过,大奶奶卧床不起,东苑的事全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若是再劳烦,她该过意不去了。”
“另外,大小姐近来总惹口舌是非,这不是贵女该有的品格,望大夫人严加管教。”
小张氏一听,顿时心惊肉跳的。
前次女儿惹出的祸端让她心有余悸,今日叫她请安都叫不动,莫非是她又得罪了崔老夫人?
小张氏想了想,越觉得不对劲,匆匆告辞常嬷嬷,带着徐安舒就回了东苑。
这时的徐安菲已经起床了,正在窗前看话本子。
小张氏快步走进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徐安菲被抓个正着。
小张氏一把抽过那话本子,见上面写的东西直白露骨,什么亲嘴咬舌的,羞得她一把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去跺了两脚,抬手就给了徐安菲两个耳光。
徐安菲被打得愣住,脸颊火辣辣地疼,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徐安舒从那门口探了个头,吓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有地方出气的徐安菲见状,立即怒吼道“看什么看?就你是个好的。”
徐安舒无语,这关她什么事?
小张氏也气愤道“你说的对,你妹妹就是比你好,她至少不会给我惹麻烦。”
“你说说,你又干什么惹怒了你祖母,让她连我也不想见了?”
“枉我一心为你计算,多番打听又周旋的,就希望你有朝一日出阁能做人上人。可你呢?竟然在看着这种下流的东西,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徐安菲本又惊又怒,听见这句话,羞愤欲死。还想捡起来那话本来据理力争,却看见被她母亲踩得不成样子,当即哭着道“为什么别人一说你就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这几日连明安堂都没有去,怎么会得罪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