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晚上歇在了篱园,和龚嬷嬷睡在一处。
龚嬷嬷在灯下给她改衣服,看起来特别和蔼。
徐云霄身边的两个丫头都过来了,一个叫迎茜,一个叫迎荣。
她们一个给她铺床,一个伺候她洗漱。
徐安然奇怪道“三叔晚上不让人伺候吗?”
迎茜道“三老爷身边有小厮伺候的,我们平常待客的时候会出去奉茶,没有客人来就跟着龚嬷嬷。”
迎荣狡黠道“六姑娘肯定很好奇,三老爷怎么独来独往的?这跟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不过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三老爷经常出门,很少留在篱园,所以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他常带出去走动的。像我们这样的丫鬟,他嫌麻烦,向来能不用就不用了。”
徐安然惊讶道“可三叔去哪儿呢,外面真的那么好玩吗?”
迎茜和迎荣也不知道,没办法回答她。
龚嬷嬷笑着道“六姑娘真活泼,三老爷身边就缺像你这样的话匣子,等将来有机会,求三老爷带你出去走走,你就知道了。”
徐安然眼里满是希冀“真的会吗?”
龚嬷嬷鼓励她道“当然会啊,三老爷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就说今晚,他借着带你出去闲逛,就让人去锦绣阁把你明天要穿的新衣服取来了,这在成国公府,怕是还没有第二个姑娘有这样的优待了。”
“优待?”徐安然呢喃。
她看向自己带回来的宫灯,陷入了沉思。
什么样的人,身边没有女子伺候,却都是护卫?
还如此深得瑞王的喜欢,而瑞王又深居简出的,只跟三叔一个人好?
徐安然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想三叔??
……
第二天一早,徐安然早早起床,穿上了龚嬷嬷给她改好的衣服。
那是一套紫粉色绣海棠的褙子,下身配了同样绣花的白色挑线裙子。因为早上风大,龚嬷嬷还给她披了一件粉色绣浅紫色小花的斗篷,梳着小攥髻,在堆高的乌中,戴了两朵浅蓝色的宝石珠花,边上配了一颗拇指大小的南珠簪子,耳朵上坠着细长的碧玺珠子耳环,整体看上去比较清雅脱俗,却因为那颗南珠价值不菲,和浅蓝色宝石珠花难得一见,低调中又透着几分尊贵来。
徐云霄看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小姑娘今日格外明艳,只是那双清媚的眼睛在看见他时,不由自主地亮了亮,那一瞬间又像朝露映着阳光,流光溢彩,少了几分媚意,添了几分娇俏。
“走吧。”徐云霄说。
徐安然跟在他的后面,看见他伟岸的身姿忍不住想,三叔自幼练武,潇洒不羁,怎么也不像是那等暖床之辈。反倒是这身非凡的气度,一看就是大家出身,想来和瑞王应该是知己,不是有那句话吗?
士为知己者死。
下一瞬,她撞上了徐云霄的后背。南珠都撞歪了,她一边低着头道歉,一边扶正南珠,心想还好没有撞坏,这颗最少值千两银子呢。
徐云霄回头,望着她“冒冒失失的,在想什么?”
徐安然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徐云霄就道“行了,别说了。”说了也不是真话。
徐安然松了口气,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徐云霄抿了抿唇,心想怪不得母亲如此喜爱这丫头,跟她相处委实不用费神,她的心思都在脸上。
出门上了马车,马车好宽敞,龚嬷嬷还坐在对面,而她和三叔之间还隔着一个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