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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鳌鱼 壹 22（第2页）

他又是如何从那么小一只，还带着个孩子，长成现在这副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

上一次醒来不觉得千年有多久，如今看着白术，终是有了白驹过隙的真实感。

“瞧什么呢？”白术将两只脱了毛洗干净的山鸡递到赫胥面前晃了晃，问道，“焖烤还是直接火烤？或者一只来一样？”

赫胥收回思绪，直挺挺坐起身，将两尾鱼转个面接着烤，“怎么简单怎么来吧，很久没进过食了，馋得很。”

白术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拿出刚刚清洗过的几片叶子将鸡包裹成两坨丢进火堆里去。

他才不信什么馋不馋的，他总觉得眼前的赫胥跟当年一样，不过是为了折腾他，才不是真想吃什么鸡啊鱼的。

这会儿正值下午，他们躺的地方是片树荫，透过树叶看斑驳的阳光总还是有些刺眼。

赫胥再次转头瞧向那个垂钓的小童，他好似不怕晒。

白术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鱼还要一会儿才好，鸡要等更久，过去瞅瞅打时间？”

赫胥听完也不多想，果真起身往那小童走去。

白术无奈的伸手遮住双眼，唇角微勾。

这人果然还是“爱管闲事”，也罢，不过是些小事，他想干预就随他去吧。

赫胥赤脚踏着水走上小童盘坐的乱石，瞧着他身旁所剩无几的鱼饵，蹲下身边拨弄边问道，“你又不要鱼，坐这儿钓半天图什么？”

小童转过脑袋看着身旁的黑衣少年，不解道“一定要图些什么才能在这儿钓鱼吗？”

“倒也不是。”赫胥看着水里有鱼过来吃饵，语气悠闲，“只是觉得你这样有些浪费。”

“浪费什么？”小童皱眉不解道。

“饵。”

赫胥将鱼饵拨弄了一番，对上小童的目光不躲不闪，眼里满含笑意。

小童似有所感般瞠目结舌。

“鱼上钩了。”

赫胥指了指水里的鱼，示意小童收线。

小童有些木讷地将鱼拎起，瘦小却有力的鱼甩着尾巴溅了他一脸水。

看着小童将鱼递到自己眼前，赫胥有些哭笑不得。他指了指不远处正烤鱼的白术道，“小爷有人伺候，抓鱼烤鱼都不用自己动手，总有人将事情办妥，这便是小爷的道。那么你的道又是什么？”

小童看着举在半空的鱼，有些激动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您是修道之人？我想寻一条自己的道，只是一直不得其法，高人可收徒？”

小童一边说一边朝赫胥跪下，背脊挺直。

赫胥好笑的朝他摆了摆手，拿过对方的鱼，将鱼放了钩丢进水里，举着鱼钩在小童面前晃了晃。

“小爷有一个跟屁虫就够了，你的道得你自己寻得。”他边说边将鱼钩拿在手里把玩，“你与天道有缘，只是年纪尚小，该你的，正在来的路上，只是这路有些长，你且耐心等待。”

说完将鱼钩塞回小童手里，起身蹚着水往白术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白术正举着烤好的鱼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吃了。

小童看着手中被捋直的鱼钩有些愣神。

只听赫胥的声音远远道来。

“缘法自然，你既志不在鱼，便不要白费了那些饵，反正那鱼也不是你想要的。”

小童回味了一遍赫胥的话，朝他的背影深深一拜，道，“多谢高人指点！”

只见赫胥挥了挥手，不知是冲着白术，还是冲那个小童。

将鱼递给赫胥的白术勾着头朝小童瞧了一眼，问道，“您指点了他什么？”

赫胥咬了一口鱼，拽着他在火堆旁坐下，边咀嚼边道，“没什么，就是教他不要浪费。”

白术先是一愣，既而笑出了声。

“果然是高人，我猜你俩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谁知道呢。”赫胥瞧了火堆里的鸡一眼，问道，“鸡还要多久好？”

“快了，吃完鱼，就可以吃鸡了。”

白术看着不远处收拾渔具准备走的小童，回过头边吃鱼边笑。

“你笑什么？”赫胥看着他笑，没好气道。

“笑神明爱管闲事，却不把话说破，直叫人自己悟。”

“这才显得高深莫测不是？”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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